“走,咱们先去探探,见识见识……对了,靳之汝知道这个删丹是归属凉州还是甘州啊?”
苗靳之对此挠头:“应该是归甘州吧,毕竟凉州离得太远了。”
“算了,要删丹果然如此的话,某回去奏请母亲,单独划出删丹来,自成一州,直隶中央。”周丰荡很上心。
…………
过了删丹,抵达甘州城下,马军突击消灭残垣断壁中的吐蕃、回回人丁,收复甘州城,继续西行,接着是肃州、瓜州,兵锋直指目的地沙州。
“都虞侯,沙州张公议潮都虞侯可曾听说过吗?”
“归义军节度使张公鼎鼎大名某当然听说过个。”周丰荡钦佩道,“抱定决心回归唐廷,卧薪尝胆直至垂暮之年举兵,讨蕃开路收复凉州,以己度人,某可没有张公的耐心。”
“娘亲说过,张公是民族英雄!”
苗靳之点头:“河西这里蒙鞑子夷城屠城众多,沙州不会幸免,收复沙州后,都虞侯最好还是为张公,为归义军各节度立块碑吧。”
“应有之礼。”周丰荡颔首说道。
忽然,前方探马来报,说是拿住了个蒙军细作。
周丰荡闻语诧异,下意识认为附近有大批蒙军骑兵,叫来人把细作押来。
————
萨利赫不知道今天是来夏的第几年了,反正他知道来到这片原先赛丽斯国的土地上,就是倒了血霉!
当日在环州,乐极生悲被掳去做了倒香桶的奴隶,原本想着一边为奴一边留意信息准备逃跑。可命运无情,为奴险些把他累死,每日无不倒头就睡。不知道是第多少天,助手侯赛因撑不住独自逃跑,被抓回来马蹄活活踩成泥,死亡带给了萨利赫顺从,乖巧和羊羔一样成为听话的奴隶。
这样的生活持续到本年,先从环州迁到了灵州,清理好灵州城池后又来到肃州,并且一直向西要出玉门关。
萨利赫打听到是赛丽斯国新万王之王的军队打败了无恶不作的契丹人,沦为灰烬的野心重新点燃,他借着连夜赶路队伍混乱的时候逃走,迈开步子不停向东逃,直到再遇到骑兵,三千营精锐士卒擒拿住三拳两脚制服。
萨利赫押来,瞥了眼玄旗上赛丽斯国独有的方块字,用蒙语、用维吾尔语、用吐蕃语大声辩解。
有翻译给周丰荡解释道:“都虞侯,这老小子说他是个外邦的道士,是来传教的,路上被蒙鞑子掳了。”
周丰荡虎目一瞪:“直娘贼的秃子?!”
翻译继续道:“都虞侯,他说他叫萨利赫,不是秃子,是西方什么什么林教的道士。”
“哦,不是和尚就好。告诉他,吾等不是鞑子,他安全了,但想传教需官府遵许,否则杀无赦!”周丰荡不咸不淡说道。
翻译过来,萨利赫愁苦的点头,然后决定冒险一搏,从眼前这位赛丽斯国的将军打开口子。
随后萨利赫讲了几则《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并说了几段《古兰经》,到把周丰荡兴趣勾起来。
“真有意思,单从故事来看西方也不尽是蛮夷啊,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这样吧,汝既愿意跟着某,便准了,随军,多给某讲讲汝国的故事。”
……就这么不经意间,周丰荡身边多出一位天方教徒,他万万不会想到,今日的决定,了断了他这一生,更给国家社稷造成何等动荡。
此时周丰荡意气风发听着故事,收复沙州。
萨利赫仿佛有无穷无尽的故事,而又在无穷无尽的潜移默化。
西北定,报捷幽州,赶在了登基大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