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平城,少府库房,百十张算盘拨的噼里啪啦奏响,一摞摞账本摞在周芷若憔悴面容前,周芷若揉捏鼻梁眼眶,内心深感枯燥烦闷。
一杯温茶推到面前,鼻尖传来香风,抬首前,温和的声音先进入耳道内。
“此茶能提,喝了先去眯会儿。”
“大王?参见大王!”
一听总管说这位美妇人是当今齐王,算账的赶忙停了算盘行礼,同时活络活络酸胀手指。
“免了,继续核查账册。”
稍有威严道句,周蕊徽则于房中踱步,欣赏拨算盘珠子。
【这些人精于数算,却只能屈身于微末小吏中,尸位素餐的为官,熟为可惜,该找机会改变这一现象。】
没多待,露露脸回去等待,一个时辰后,十来个壮汉各抬一个箱子,跟在周芷若屁股后头来报账。
“点清了?”
崔灵兰搬来把椅子。
“清了,国库现存粮三十万石,钱多很多,有近百万贯。”
周蕊徽蹙眉:“钱花不出去了?”
周芷若颔首:“大王北征蒙鞑,南又与宋交兵,夺两淮地,宋庭关闭市场,又严查走私,用钱量节节骤降,以至新钱堆旧钱。国内的情况,用钱的次数还不如用粮食的多。”
“那铸币处先停一停,省的钱太多,不值钱了。”
说完钱,周蕊徽秀眉更蹙,十分不解说道:“地方屯所兵有贪污的?孤据山东、河北、河东、河南、高丽、倭州,广铺屯所兵制,没有豪强侵吞户口田亩,又与安南国、占婆国等处买粮,多方积累只有三十万石粮米?”
周芷若轻叹答道:“大王,大齐的兵马太多,三大营、各军团常备军加上能有二三十万,马军有三万余,人吃马嚼耗费大半。其他支出里筑幽州城年耗十万石,经略河南、淮南,钱粮支出更多,还有每年的黄河水患……周丞相乃至刘太师时,都有治理黄河的想法,但连年用兵,国库始终腾挪不出钱粮来,故而一拖再拖,黄河年年泛滥。”
“偌大国家,府库存粮三十万石,连赈灾都不够呀…………”周蕊徽慨叹。
看到周蕊徽脸上忧色欲浓,周芷若主仆情深,宽慰道:“大王勿忧,还有秋收呢,秋收后,府库存粮肯定是能超过一百万石的。”
“孤有收复关陇之心,却无收复关陇之力!”有些悲哀,并未瞒着周芷若,言道:“孤跟枢相和军相议过,若复关陇,少需十五万马步军,备一年粮米,方可一战!”
“这……这…………”周芷若膛目结舌,干少府总管干久了,她心里预估出一串数额巨大的数字。
“大王要不召诸位相公来,共议?”
“召了,意见是一致的。”周蕊徽起身,背着手慢步出屋。
“要孤等两年,两年后再看,是否动兵!”
“呵~~两年后孤三十有二了,孤可不确定阔瑞那厮能在忽必烈手腕下撑上两年!”
“要有八千万石粮食该多好!”
周蕊徽嘴角划过嘲弄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