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江送人头的同时,鸭江边的沈彤得知蒙军再渡江了,老海盗王联合支援的威海军水军指挥官程华农、王声亮两支官军,携大小战船数百艘,顺风片刻到鸭江入海口。
“大当家的,程华农、王声亮两个发来旗语,询问进江。”
沈彤站在船头没揪用词不对,而是言语透露着疑惑道:“俺个乖乖滴~~今个海面够安静的,老子两入鸭江,头次见着了打鱼鱼船,真是天上掉了王八盖儿,了怪了!”
副将在旁道:“也许是高丽渔船打不着鱼,跑远了打吧~~小弟领一船喽啰给大哥劫了?”
“不不不,不对不对…………”沈彤手一摆,言道:“高丽小杂种有胆子跑战场边捞鱼?他有这胆子老子把头拧下来!鸭江的河床比海小太多,蒙鞑子放了投石车俺们只能溜南边走,嗯?等等……姥姥的!该不会是要用火船冲俺们吧!”
副将闻言也是一惊:“大哥,俺们船身宽大,即便在海上都转垛困难,何况是细狭水道?”
“要无误,当面渔船,应该是蒙鞑子的鱼哨子!命令前锋,发砲打沉喂鱼虾!”沈彤出了口气,再道:“目前敌暗我明,君上的大船积攒不易,不容折损。传老子命令,转垛,回家!”
“回去?”副将二惊:“哥哥,俺们不管鸭江了?”
“管啥子,又没兄弟陷在里头。”沈彤理所当然的说道:“俺们水军是君上直接统御的,搁赵官家那儿是天子亲兵,俺闺女又是天子近臣,凭得在一路总管帐前听命?君上有令俺们归镇朝将军节制了?”
“老大,可……可是…………”
“端的婆妈!罢,俺给樊梅哲通个气,免得万一有错诬蔑俺身上。”
副将又说:“大哥,即使俺们回去,可……程华农、王声亮二人不归俺们管呀。”
沈彤阴翳一笑:“他二人所率又非君上的将卒,不听调遣折损就折损吧。他们崔家吃了败仗,面子难看者是他崔家的闺女,虽然灵兰那丫头跟芸儿交情密切,但…………”
转过头来,沈彤安抚道:“兄弟莫怕,既受了招安,便不得不小心,尔等认俺做大哥,俺自当为兄弟们搏个前程…………”
沈彤坐舰发号施令,随即各船舵手转向,桨手发力,菊花朝北,香唇冲南,离开。程华农、王声亮率领的崔家舰队亦毫不犹豫转垛向南,齐军水军数百战船撤个干净。
兴许有顾忌,兴许本就不归他指挥,樊梅哲没有怪罪沈彤的〔临阵脱逃〕之罪,就连登莱留守周琦裕也没有多话,两位主将全当没发生过。
…………
辽东地区蒙军连战连败之刻,蒙古帝国的主宰者窝阔台率怯薛军等蒙古主力到了曾经的河北重镇大名府,现在的废城。
窝阔台在这片地区搭起蒙古包,逗留几日处理一些从和林寄递来的要务,例如心腹大患的钦察汗拔都,这个延续两代仇恨;还例如被征服的波斯高原等西亚地区,当地的哈里发趁蒙古主力不在居然敢号召天方世界反抗大蒙古国的吊民伐罪,当地鹰堡的人更是可恶,屡屡刺杀蒙古将领官员,撩拨着窝阔台的怒火,拔着窝阔台的腿毛。
窝阔台有考虑在西征南征结束,降伏罗斯人和山东之后,再发一次西征南征,一举征服天方和宋国,完成他这一代应尽之事。
不但如此,窝阔台还决定了让自己的长子贵由,继承拔都现在的草场和部众;让自己的二子阔瑞,分封天方的土地和民众;让该死到令人作呕且在玷污黄金家族的耻辱——拔都,滚到罗斯人的土地上为未来的大汗——曲出戍边。窝阔台觉得自己太仁慈了,居然让流着蔑儿乞人肮脏血液的术赤子孙有草场有部众有奴隶,留在黄金家族里。
就是在停留大名府几日里,窝阔台收到辽东求援败报。
窝阔台恨不得劈了鲁火出这个废物!这个渣渣!
“一万国族勇士啊!一万国族死在同一场战斗死在同一天!从俺爹爹开始哪有过呀!鲁火出!汝就是匹腿全断了的马!汝就是头比草还要低的骆驼!把汝献祭长生天都不够格!腾格里都在嫌弃汝的无能!”
窝阔台气到脑子发昏,鲁火出这里一万国族,单是怯薛军里的国族能有四千多,二叔别勒古台几千人还未囊括其中呢!一万多人,再家大业大能撑得起几回啊!
“俺要罢免鲁火出,换谁上合适?”
随行的蒙古将领们闭口不言。
鲁火出也许不是蒙古帝国能力最强的将领,但在目前来说,孛鲁、塔司战死,速不台、兀良哈台西征,别勒古台老迈,口温不花掌管中原兵马,箭手哲别早故,鲁火出是较强的了,除了出身是瑕疵……但蒙古帝国用人,尤其是蒙古人,在乎过出身吗?
窝阔台心中自有一杆秤,便观汗帐诸将,以塔察儿本事最好,可能力诸将均不如鲁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