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辈分大些的都去了寿喜苑守着,唯独三个娘子只去见过请了个安,就被原模原样请回了自己院子待着,许幼薇呢,是因为她现在的身份高,有皇后娘娘在背后撑着,身体又是众所周知的弱,旁人也不敢留她,生怕再传染给她。更多小说 ltxsba.me
许娇婀是自相亲那次事后就疯疯癫癫,平常不和许幼薇碰头就还好,一见面就要死要活,还要打骂杀人,最后实在是吵得不行,只好被强行“送”回了院子关起来,许谈瑶因为脚伤和五皇子那尴尬的局面,连去都不必去,也没人会现在找她,但就算是没人招惹,许谈瑶最近的日子也还是过得很不舒心。
顾苓还在牢中,他在一日,许谈瑶这个名义上的五皇子妃就一日要避开,这种时候就算去了,也不会被念着好的。
她正想着,就看见绿竹急匆匆地快步走进来,她一看到许谈瑶,就邹着眉头跪下了:“娘子,您之前吩咐我找的……我去打听过,他们并不在原来的农庄了,自上月起,竟然就已经离开,至今,还未曾回去过。”
许谈瑶一惊。这可不算个好兆头,若是真切知道是已经死了倒也好,至少不担心秘密泄露,但是人找不到,秘密就是豁了口的袋子,处处都透着风。
听完绿竹说的,她面色有些阴沉,自腿脚坏了后,许谈瑶再也摆不出从前那般清高孤傲的模样。因为每天要想的东西太多,她的身体似乎也出了问题,每日心口剧痛不说,心恍惚,连饭也吃不下去,晚上又不能入眠,精绷着,整日不得安宁。
许谈瑶长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安慰自己。
没事的,没事的,顾苓不可能有事,他才是最后的赢家,前世是许幼薇占了便宜,现在自己有前生记忆,知道太子活不了多久,这次她一定能笑到最后。
一切都不会有错的,只需要等,只要等就是了,没关系,她还等得起。
“还有,”绿竹不敢看许谈瑶似是闪着寒光的冷厉情,吞吞吐吐,最后总算是开了口:“破劫说想要见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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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难走,同时也荒僻的厉害,坐的屁股都疼了的许幼薇百无聊赖。
春花陪在她身边,时不时给她递些吃的,怕她晕车,许幼薇瘫在靠垫上,吃了睡,睡起来发呆,再就是吃。看到许幼薇实在是提不起精,春花提出了玩游戏的主意:反正这荒郊野岭的没人看到,不如凑到一起玩点什么打发时间。
张医诠离得最近,也是最先被拉进战局的,王猛骑马正好护在马车左右,看到有意思的,就也偷偷跑过来参与了,当然也是因为顾知泽不在,又是许幼薇邀请,他才敢偷懒,而马术最好的顾知泽,替着张医诠去前面处接人了,所以趁着坏气氛的魔头不在,几个人玩了起来。
许幼薇心里有点妙的预感,她预感又一向准得很,因而忍不住有点好这个要被接来的人是谁,但得知一会就见得到后,她还是很快投入了心到游戏里去。
其实游戏很简单,说白了就是打赌,由一人提出问题,所有人答,答不出的,就要被贴纸条在脸上,有点现代玩的真心话大冒险的那个意思。
许幼薇私下和春花玩过,甚至半夜不想动,和顾知泽也玩过几次,主要是为了决定出谁去小厨房拿东西这件事,虽然……基本上都是许幼薇输了:)
游戏简单却上头,几个人打赌越来越凶,许幼薇知道的太少,很快就词穷了,脸上已经被贴满了纸条,张医诠不擅长撒谎,所以纸条是第二多,算是许幼薇之后的倒数第二,春花能言善辩,只中招了几次,直愣愣的王猛倒是出人意料知道的最多,脸上一张纸条也无。
几人玩的兴起,最后不知道是谁抛出了王炸级别的问题:顾知泽身上有没有痣。
这问题一出,全场震惊,面面相觑,但是谁都不肯承认是自己说出口的,问题有了,找不到来源,不过即便如此,大家也都玩上头了,想换个问题的半个老实人张医诠反倒还受到了围攻,所有人都是看着老虎心动,没那个胆子敢去拔毛。
这个问题谁来答就成了关键,众人一致把目光投向一脸纸条,表情都有点看不清了的许幼薇。许幼薇左右看了看:喵喵喵?
春花拿起纸条作势凑近,许幼薇这才反应了过来,震惊道:“你们该不是想让我回答吧?”她怎么可能知道啊,就算现在两个人的关系是那什么亲近了一点点,但是还没有好到可以互看身上哪里有颗痣的地步啊。
春花笑眯眯回道:“如果不是娘子您,这个谁还能知道呢?”
许幼薇老脸一热,忍不住想起来昨晚上她看到半遮半掩顾知泽的事,但是她但是没怎么敢看,所以根本回想不起来什么,似乎……余光瞥到的那几个位置,都没看到痣啊。
她想的越认真,周围人看她的眼越古怪。
但是有句话说得好,“输久了总归还是想赢的”,最后许幼薇干脆豁出去,当场现编:“一颗,在胸口上,不信自己去问嗷,不敢问,问不出来的通通算我赢,这可是独家机密,一人十张纸条不过分吧。”
王猛和张医诠哪有胆子去问,只好让许幼薇在他们脸上贴了纸条,春花倒是不信,她和许幼薇相处时间最久,一看她心虚的样子就全明白了,于是抗议道:“奴婢不信。”
许幼薇赢过了,此刻十分得意,且底气十足:“我可是亲眼看见的。”
“是吗?”马车外,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
许幼薇点了点头,刚要继续吹嘘,就看到面前的春花,连同其他几人都僵住不动了,表情也十分怪异,许幼薇品出几分不对来——等会,他们几个都在这里,谁在车外说的话?!
恰巧一阵风吹过,掀开了她的车帘,顾知泽那张脸出现在窗户外面,他手中拉着马绳,慢慢跟着马车并行,眉梢上挑,表情说不上是生气还是怎的,但显然是在等许幼薇的回答。
淦。
顾知泽的声音隔着薄薄的车帘,清晰的顺着风送了进来:“弟弟,原来你昨夜那样急着见我,是为了这个啊,怎么有话,也不当着兄长的面问问呢?”
最后那一个“呢”字尾音上扬,戏谑意思很重。
你怎么不去问问海螺怎么说呢,许幼薇痛心疾首,谁能想到玩个游戏撒谎还被现场抓包,她表面看上去镇定极了,无视一切目光,顶着脸上那十几张晃晃悠悠的纸条,缓慢地爬到了车厢最里面,抱住被子悄悄捂住了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天要亡我!
许幼薇尴尬完顾知泽早就走了,他骑马快,早就去了前面,几人还没放下一颗心,只听见另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哈哈哈,,师弟,你们在做什么,瞧着真是有趣。”
原本还呆坐着左右为难的张医诠愣了愣,而后就是一喜,他急急地掀开帘子,朝外面看去,高声道:“师兄,可算是再见到你了。”
车帘掀开,只见那人骑着马笑着应声,看起来和张医诠关系十分亲近。那中年男子脸上戴着一个丑陋的恶鬼面具,声音不紧不慢,但听得出也是十分高兴:“师弟,想不到许久未得见,你竟已经到了长满了胡须的年纪,哈哈哈。”
张医诠这才意识到自己脸上还挂着那些迎风招展的纸条,十分不好意思地全摘了下来。
这次去边境是个好机会,趁着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他想借这路途一程,彻底解决掉顾知泽身上的蛊毒,但难就难在他只擅长救人,不精通蛊术,所以只好一封信一封信地给专攻这方面的同门师兄送去,总算是在临出发前的客栈里,收到了他已赶过来的好消息。
原本以为还要许久才能见到,也没料到他来的这么快。
“师兄你还是这么爱说笑……”激动之余,张医诠想到了最重要的事,他赶紧问道:“师兄,你可为殿下把过脉了?”
张医诠的师兄,那个戴着恶鬼面具的男子点了点头,回道:“已经看过了,不打紧,虽然凶了些,但是我恰好见过这蛊,并不算得无解,有法子治。”
张医诠大喜:“果真还是要师兄出马,这件事已经苦恼我数月有余,真是惭愧,若是当年学习这些,我能有师兄十分之一上心,今日也断不会如此。”
王猛翻上马拉住缰绳,他还没反应过来,愕然道:“这就是……是殿下接的人,是你的师兄?”
张医诠笑道:“正是,我们师出同门,我这师兄在医术上的天赋可绝非常人能及……”
“并无,”那男子打断了张医诠的话,语气温和:“我无名讳,你们唤我张师兄便是,这些日子就要劳烦各位照顾了,我方才远远看到前面山上有些野生的药材,我先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