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和月凉相互对视了一眼,向彼此点了点头,月凉接过易容的包裹,开始简单的告诉春花每一样的用途,许幼薇则转向另一边,默默将之前撇到旁边的信封拿了起来。
她抽出信纸,上面只写着短短几行字和一张被折起来的小纸,异的是,竟然不是顾知泽写的,字一板一眼,看起来像是抄写,但还有好几处错字被划去了,是王猛写的,前面大意是京中动荡,顾苓绝不可能善罢甘休,边境也多有事宜,需要去一趟。
这就算是解释了,但前面还规规矩矩,后面的话越写,就越有点变了味道,虽然看着还是义正言辞,但怎么看都是暗指顾知泽不放心留她在京城中,所以要带着她一起,而且平常在太子府基本上不睡觉,有空就要往侯府跑之类的,像极了小报告。
许幼薇脸上又开始有点回温,她打开那一张小纸,这字迹许幼薇认得,是顾知泽的,纸张是被撕下来的,虽然平整,但不难看出应该是什么书文写废了撕下来的,上面只写了两字——
幼幼。
好了,许幼薇的脸彻底红了。
她也搞不太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但就是忽然不生气了,甚至细品,还有点难以言说的羞窘,许幼薇做贼一般将那张小纸条攥在手心里,趁着春花和月凉都没注意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将其悄悄塞进了自己的荷包里。
她刚想喝口茶平复一下心情,突然心口剧痛,许幼薇捂着胸口,额上冒出冷汗,她甚至尝到了自己嘴里的一点血腥味,惊疑不定。
如果说一开始总心口痛她没放在心上,那最近越来越频繁的疼痛就有点不同寻常了,她细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每一次她和顾知泽相处之后……之前在林子里顾知泽亲她是这样,来见她也是这样,刚刚也是。
难道这身体还有什么“一谈恋爱就要死”的问题吗?!
许幼薇喝了口茶水把血腥气压了下去,果然,疼痛来得快,消失的也很快,在她不再去想顾知泽的时候,就消失殆尽了,简直像是错觉一样。
许幼薇咬了咬牙,这要怎么和张医诠说,怎么和顾知泽说啊,而且,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难不成是因为她身体里的那个不知名的幺蛾子精蛊毒吗?
但不是这个的话也找不到别的理由了,但是到底是因为什么呢……不知道怎么的,许幼薇心底隐隐约约有些预感,这件事,她应该很快就能弄清楚了。
——————
待到月凉简单教了春花一遍后,已经是天黑了。
顾知泽这几天不会再来,要去边境的事情不算小,虽然顾知泽不得皇帝待见,所以这个步骤可以无限简化,但一些事还是要做的。
至于许幼薇怎么和他一起走,据月凉说,这几天春花学会后,她们寻个出行的借口去城郊的客栈,那是在顾知泽名下的,到时候在那里易容交换了身份后,月凉装作许幼薇回去,她们待在客栈等候就是。
连怎么走都提前给许幼薇想好了,完全不需要她再做什么,许幼薇本来还觉得有点好笑,但是想到自己心痛的事,就又有点笑不出来了。
她沉默地趴在桌子上看着春花送走月凉,有点闷闷不乐。
春花注意到许幼薇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内因,但有心安慰,她眼尖的觑到许幼薇腰间那块一看就知道不是女子款式的玉佩,明白了几分,开口道:
“娘子。”
许幼薇转过头,她仍然趴着,只以眼回应,眼睛在烛光下晃着光,亮晶晶的。
春花笑着道:“娘子可还记得,之前问奴婢若是时常梦到大婚如何的事吗?”
许幼薇不解,点了点头,下巴磕在桌子上。
“那件事奴婢的确不知道含义,但奴婢知晓另一件事,”她这样说着,越退越远,几步走到了门口处,声音诚恳,又带着点笑:“娘子可知,男子赠予女子玉佩的含义?”
烛光悠悠,许幼薇似懂非懂,她下意识摸着自己腰间那块,出声询问:“是何意?”
“是思慕之意,金玉良缘,娘子可要珍惜才是。”说完,趁着许幼薇还懵着,春花捂嘴笑着,快步走了出去,走出去后还十分贴心地给她关上了房门,许幼薇还在摸着那块玉佩,被关门声惊了一下,猛地反应过来。
我敲?她说什么?什么!
她突然觉得手心里的玉佩好特么烫手,这该怎么办,急,在线等啊。
第68章 出发 这位女配,请查收远离是非剧本……
傍晚,天将将黑下来了,暖橙色的大片夕阳急速退去,只偶尔留下一两声鸦雀的叫声。顾知泽脚步不急不缓,他走到宫门,已在等着的宫女瞧见他,急急地从一旁赶上前来,刚出了声,抬眼看见顾知泽的正脸,又吓了一跳,行了个大礼后才怯怯的说道:
“殿,殿下,皇后娘娘有请。”
顾知泽没有说话,他额上有一道伤口,看起来应当是被什么锐利的物品划破了,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血沿着眼角淌下来,染红了眉梢,加上顾知泽苍白的面庞,微红的眼睛,看起来简直如同鬼魅一般渗人。
王猛是武将,脾气粗暴礼仪不怎么好,所以没有随着面圣,而是留在外面候着,此刻见那个宫女被吓的厉害,只好上前一步接话:“你先退下吧。”
那宫女如恐不及,连连点头:“是,是。”
接下了烫手的活计,王猛看着顾知泽的冷脸,心里知道这是又打了架出来的,心知顾知泽此刻心情不佳,但又不得不开口:“殿下,您额头上的伤可要现在处理一下?”
顾知泽觑他一眼:“不必。”
还好,语气尚可,不是最糟糕的情况,王猛小心地看了看顾知泽的脸色,试探着出声询问:“殿下,那我们可要现在去皇后娘娘那里?”
“去。”
顾知泽面色冷然,径直转了身朝皇后宫中走去,王猛跟在他身后悄悄擦了擦额上的汗,又忍不住在寒风中默念起许幼薇的名字来。
许娘子,您快点嫁进来吧,这风也太冷了点,受不住啊。
这个季节的天总是黑的很快,两人走到皇后殿中时,皇后殿中已点起了灯,明亮的灯光下,皇后坐在上首喝着茶,显然是等了好一会。
“参见皇后娘娘。”
“坐吧。”皇后放下茶杯,待看到顾知泽额上的血迹,眉头一皱,转过了头示意身旁宫女过去处理,“你头上这是怎么了?”
顾知泽避而不答,问道:“何事?”
一离开了消防员,顾知泽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先前对着许幼薇的那一点笑更是完全看不见了,尤其是现在,能一两个字说清楚的便绝不多说,眉心微蹙,看起来颇具冷意。
皇后闻言,知道是不需要自己管的意思了,她伸手拦住了想要往前去的宫女,身子朝后倚了倚,话也说的简洁了些:“这几日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