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干什么!”许侯爷还不知情,动作慢了一些,没拦得住许夫人。
许夫人将许侯爷手里,先前王猛拿出的玉佩丢在许谈瑶身上:“你自己看!这是不是你的!”
许谈瑶被玉佩砸到,她抬眼一看,哑了嗓子。
许老夫人眉心紧皱,眼角皱纹几乎要拧成结,她闭上眼吸了口气,摇了摇头,说不出话来。
“许夫人不必动怒,花宴之事只是殿下多心这么一问,没别的意思。”顾知泽不怎么喜欢看这种情节,话都懒得多说,王猛见状,忙站出来接话。
许谈瑶发髻本就是匆匆拢起,被这么一打松散了几缕下来,挡住了她的表情。顾知泽的声音在许谈瑶听来,简直像是噩梦一般。
她不知道顾知泽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是——
现在她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承认与破劫是见不得人的关系,要么承认是带了男人去花宴意图对太子不利。
因为如果否认,只要稍微一查就知道那天的人是破劫,而破劫刚刚又和她在厢房拉拉扯扯被众人亲眼所见,加上有玉佩做证据,说她完全和这件事没关系,谁也不会信。
她低下了头去。
这选项无论怎么选,都是个错。
许谈瑶自重生以后,事事顺心,这是第一次脑子里全是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虽然四周寂静无声,但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被人围住嘲弄的时候,她心中怒气与怨言几乎抑制不住,就要冲破胸膛。
凭什么?
凭什么许幼薇可以好好的站在这里,她却要遭受这些?只因为出生时候那一场劫难,许幼薇活得滋润,她却要这么痛苦,整日活在复仇之中。
哪怕今世,许幼薇依然幸运,皇后给她当靠山,太子都要过问花宴之事,为什么只有她什么都不曾拥有?
许侯爷还不知道刚刚厢房发生了什么事,但看了看许夫人和许老夫人难看的脸色,他本能的觉得哪里不对,因而没有说话。
最终是许老夫人开的口:“太子殿下一事,谈瑶你有什么话要说?”
承认与破劫关系就是另有私情,意味着能在太子面前保下破劫,于她性命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
许谈瑶眼眶含了泪,咬着牙不肯开口。
许夫人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她看了看许幼薇,又回过头来看着许谈瑶,眼带失望:“瑶瑶,我本以为你该是个懂事明理的。”
被看了许多眼的许幼薇茫然:为什么都要看我,我怎么了?
许幼薇对许谈瑶没什么同情的感觉,也恨不起来,她只觉得站的久了腿有点酸,好在她站在最后,还可以走走活动活动腿。
她悄悄看了一眼顾知泽,顾知泽脸阴沉沉的,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她心中忍不住感慨:你大爷还是你大爷,宅斗还是得专业的来啊。
太强了,和他一比,她就是只零比三战绩的菜狗。
许老夫人在许府积威甚重,出声就是定夺:“谈瑶这事,是我这个做长辈的没看好她,但她决计没有暗害太子之心,还请殿下明察。”
许谈瑶不肯说,那她就要帮她选。许府可以损失一个娘子,但绝不能背上谋逆之心的帽子。
顾知泽本来也就不是真的要查什么,目的达成他也没有紧追不放:“许家世代忠良,我自然是信的。”
在场人都松了口气,顾知泽这么说,就是要放过的意思了。
那剩下的就算是家事了。
顾知泽捏了捏太阳穴,没了看下去的心情。王猛笑着对许侯爷行了一礼,道:
“许娘子人已经送到,事情又得以解决,我们就先行回去了。”
众人又是齐齐地跪下,道:“恭送太子殿下。”顾知泽路过许幼薇身边,步伐微顿,但看也没看她,径直走了出去。
许幼薇回头看了看顾知泽的背影,又转回来。
顾知泽一走,这事就没什么不能说的了,听完来龙去脉,许侯爷气的眼睛都红了,揪紧了胸前衣服:“你!你!”
未出阁女子如此行事,许谈瑶今后是嫁不了好人家了,这件事传出去,许府以后上上下下的女眷,都别想有什么好果子吃。
许夫人赶紧拉住他,许老夫人以手杖敲了敲地面,声音微沉:“都别吵了。”
她被搀扶着坐下来,看着许谈瑶叹了口气:“谈瑶这事,已经不能就这么揭过去了。”
就算太子不提,这事也要有个解决办法才行,若是装作无事发生,以后必有大患。
为今之计,只有——
“谈瑶犯下大错,但……“最终还是念了点血脉亲情,许老夫人挥了挥手:“唉,收拾一下,将她送去城外的庄子上暂住吧。”
说是暂住,其实就是回不来了的意思。
在这个时代,未出阁女子做出这种事,狠心些的就要白绫一悬以正家风了,或者绞了头发送上山做姑子,被送去庄子,已经是许老夫人念及情谊了。
许谈瑶只觉得荒谬,她重活一世,结局竟然还比不上前世,那她重生的意义在于什么?
“我没有!我不要去庄子!”许谈瑶披头散发,挣脱开来,声音凄厉:“这一切都要怪许幼薇!我才是你们的女儿啊!”
她已经顾不上形象,紧紧拉住许夫人的衣角:“娘,娘你看看我!我才应该是在你身边长大的人啊!你怎么可以将我送去庄子!”
许夫人面露几分不忍,抹着眼泪啜泣着:“瑶瑶,娘不想的,但是你……”
许老夫人眼示意身边的嬷嬷,嬷嬷点了点头,上前来拉许谈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