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关于“灵隐峰那位”的流言愈起。主角,却渐渐换了个人。
贺兰才不管他人如何看。打完架,就拎起豪华医疗箱,面无表情去寝殿找阿欢。
阿欢照例坐在桌前发呆,桌上灵茶已凉。
贺兰自顾自坐到她对面的位置,推开茶盏,“砰”地把医疗箱放在桌上。
阿欢听见声响,默默看他。
贺兰也默默看阿欢。
随着年岁增长他容貌愈发艳丽,不笑的时候,便带上几分拒人的冷意。
这样的冷意只维持了半刻钟不到。
少年等不到对方先开口,当即不满地拧起眉,使劲瞪她:“不知道来替我疗伤么?”
阿欢眨眨眼,好像才从游天外的状态回过:“你哪里有伤?”
“一时大意,头发被削掉几根。”贺兰手中装模作样卷起一缕发丝,语气凶巴巴:“这般不仔细,还当人师尊!”
“你不是,不承认吗?”阿欢问。
“你这般做派,还想让我承认!?”少年语气更凶,恶毒反派人设不改。凶着凶着,还真生出几分怨气。想想阿欢作为师尊,从始自终,只给过他一柄剑——还是用不了的!
如今甚至连他……连他的发梢受伤,都未曾注意!
阿欢安静听完对方指控,沉默许久,才恍然大悟般“啊”了一声。就好像,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些年的不称职。
她立刻抬手,解开了衣领处的纽扣。
贺兰原本就时刻关注她,方才瞥到白皙的脖颈,视线立刻被灼伤一般移开:“你你干嘛!?”
男女有别懂不懂,懂不懂?!
“我想起来,这个。”阿欢摘下一直戴在身上的项链,将挂着的储物戒一同递给对方:“还给你。”
贺兰顾不得去想她为何说“还”。
只一眼,他的思维便被更重要的事情所占据:这枚戒指的尺寸,对阿欢而言实在太大。
想到阿欢一直将不知谁的戒指贴身戴在怀中,少年眸中立刻染上一层怒意:“我不要!”
阿欢见他真的发火,有一瞬间晃。她几乎是习惯性地抬起手,摸摸对方头顶:“不要生气,乖乖的。”
“你胆子大了,还敢摸我脑袋!?”贺兰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不知是气还是怎样,脸都红了一片。
她当自己是叁岁小孩儿么?!
“你不是,想要我哄吗?”少女眨眨眼,有些疑惑。
她总习惯用从前的方式对待贺兰,可是这个人和她记忆中,却变得有些不一样。
“哪个想要你哄了!”贺兰双手撑在桌上,身体前倾,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你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肯把我当作男人看待?”
他还未到最好的时候。属于少年的身型尚有些单薄,肩膀也并不宽阔。
那双漂亮的凤眸仍带着怒意,更多的,却是连他自己也未意识到的、委屈的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