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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考前两日小院的气氛有些紧张。
苏晚这几日同周掌柜说过不去铺子,每日同王妈商量着裴寄带入考场的东西是否齐全。王妈特意收敛了她的大嗓门,每日说话做事轻声细语,平儿那丫头也被她拘在院子里,不许出去乱跑。
进考场那日,苏晚三人送裴寄出了门。
还未到贡院门口,就远远瞧见围着许多人。
“老婆子还是第一次见这等场面呢?”王妈手上提着准备的考篮,左看看右看看打量着人群。
本来裴寄打算独自一人出门,可他未入考场,苏晚总忧心那日梦境,便坚持要送其入场。
王妈见着夫人这般关心东家可谓是乐见其成,可又觉着开考这日人又多又乱,不放心便也跟着过来了。
只留下平儿看家。
苏晚听王妈这般说着,也点了点头,她亦是第一次见这等赶考的场面,心里都有些被这紧张的气氛感染。倒是本该入场的裴寄,色无异,看起来有些轻车熟路。
“安之,安之……”
陆简的声音隔着嘈杂的人声传来。
苏晚三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陆简一边挥着手,一边挤开拥挤的人群,小跑了过来,倒是辛苦了他后面跟着的手里满满当当的小厮。
待他停到苏晚三人面前,裴寄方轻点了点头,应道:“行川。”
“我可算找着你了。”陆简一边喘气一边开口:“离入场还有一会呢,我府里的马车停在那边,那块人也少些,不若过去候着吧。”
此时正值八月初,气温还未降下来。临近开考这几日天气又格外晴朗。辰时未至,阳光就有些强烈了,更别说这么多人挤做一团。
裴寄本想开口回绝,一低头,女子沁湿的鬓发就映入眼帘,蹙了蹙眉,他改口道:“好。”
于是,可怜的小厮刚跟着他家公子跑过来,就看见陆简领着一行人掉头往回走,只得又提着东西跟在后面回去。
陆简所言非虚,安乐伯府的马车停在贡院东面,周围也零零散散停着其他马车,看起来非富即贵,普通人家亦是不敢靠近。
见陆简过来,车夫赶紧从马车上取下几个小圆杌。
陆简率先坐了下来。
苏晚几人也不拘束,坐在阴凉处等候。
“安之,这些时日,我被我爹拘在书院里读书,整日对着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可憋死我了。”甫一坐下,陆简就开始诉苦,自那日文会后,他已有多日未到裴家小院。
裴寄侧眸看了他一眼,问:“乡试可准备的如何?”
陆简一时语塞,半晌才搪塞道:“我就是走个过场,这次过了我爹也该死心了。”
说着,见裴寄脸色有些难看 他连忙改口:“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嘛,反正我爹肯定还要逼着我考。”
裴寄眸光微凝,此次过后,安乐伯那继室必然还会出手,陆简这没心没肺的性子必然防不住。
这时陆简又自顾自的开口:“我怎样都没关系,倒是安之你可得好生发挥,我可听说那裴安的目标是此次的解元?你可不能让他得逞。”
苏晚坐在角落里,听见他们提到裴安,故而抬头看了一眼。
岂料这一眼正对上不远处马车里掀开的帘子。
而那帘子里的人。
竟是许久未见的苏清。
苏清也见着了她,隔着这么远苏晚都能感受到她怨毒的眼。
两人对视片刻。
坐在一侧的王妈顺着苏晚的眼看去,也瞧见了苏清,惊呼了一声。
“怎么了?”裴寄扭头问道
“没事。”幸好不远处的苏清已然放下了帘子,苏晚不欲多生事端,连忙掩饰了过去。
又过了片刻,前面的人群缓缓移动,开始入场了。
苏晚最后一次检查了考篮里的东西,将其放在裴寄手中,小声吩咐道:“我在家等你回来。”
裴寄点头:“好。”
苏晚留在原地,看着裴寄二人随着人群向前。眸光扫到一侧的马车,上面下来一人,正是裴安。
入场在即,三人碰面均未言语。
只是裴安看向裴寄的色颇有些意味深长。
苏晚在原地又等了片刻。陆府的小厮上前行了一礼,道:“裴夫人,公子既已入场,我等也该回去了。夫人可要同马车一同走。”
平安坊和安乐伯府并不在一个方向。
苏晚道谢后婉拒了他的好意。
于是,安乐伯府马车先行离去。
苏晚:“王妈,我们也回去吧。”
二人才迈出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