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秋赶紧把脚塞回鞋里,陈立根另一手已经把筷子放下,开口起身告辞。
也不顾余主任的挽留,带着秋秋回去了。
李月秋发誓这是她最后一次来余家,复杂的关系搞得她头都大了,这错综复杂得都可以当做剧本了。
原以为这顿饭的事情就这么过了,可没过几天,她看到来店里的姜语,就晓得事情还没完。
也是,尽管李月秋是无辜的,并且什么都不知道,要说这事和她也没什么关系,毕竟任珑去过好日子的时候可没带她,不过她再怎么否认,任珑依旧是她血缘上的母亲,站在姜语的立场,对她这个继母所谓的“拖油瓶”,感官是不可能太好的。
不过大有哥曾说过姜语是个好姑娘,说她人美善,心地善良。
心地善良还是黑心肝这李月秋不晓得,大有哥喜欢人家,自然觉得人哪哪都好,但李月秋看着现在在店里的姜语,抽烟喝酒,吞云吐雾的熟练动作,原谅李月秋这个保守派真没瞧出来这会是一个好姑娘,更没瞧出来这还是个医生呢。
李月秋把在姜语身上的视线收了回来,继续看桌上陈立根的笔记本,再过几天就要小测验了,陈立根给她画了重点,只要把这些精简的知识弄明白,是不会不及格的,姜语来了店里,但什么也没说还说呢么也没做,她既然按兵不动,李月秋就当人不存在。
可惜还没看几页,那边的姜语就按捺不住走了过来,和李月秋同一张桌子坐下,“聊聊。”
李月秋把笔记本合上,果然不能好好看书了,她一双我见犹怜的眼珠看着人,“你想聊什么。”
“聊你打不打算认不认人。”
姜语还真是直接,开口第二句就直奔其主题,不讲废话,这话就是在问李月秋准不准备认任珑,毕竟余主任这边已经知道了李月秋的情况,对于把李月秋认到名下,他并没有什么意见,不但没有意见,甚至可以说是早有准备。
毕竟那位叫季玉雪的可是把任珑和李月秋的关系作为要挟手段要挟任珑,还顺带着在老余那宰了不少的好处。
只不过她低估了老余。
她所谓的把柄这些东西,老余早就知道了,并且比她这位外人知道的还清楚。
“认人?”李月秋懂了姜语的意思,她有些好笑,这段时间因为肚子里的娃,她脸颊丰润了不少,笑起来仿佛卷翘的睫毛都带着暖。
她纯粹只是觉得姜语这话问的委实太好笑了一些。
“我姓李,父母早就去世了,你让我认什么。”李月秋声音没有多大的波动,那天会去余家吃饭,除了还是因为心情,还有一部分完全是因为心里多了一丝愧疚罢了。
董慧和李老头来省城照顾她,告诉了她一个消息,季玉雪被送回疙瘩村了,而且被送回去的极其不体面,是莫家亲自拍电报让季家来领人,听说是破坏啥军人领导的婚姻,莫家是容不下了。
这是面上的一种说法,还有一种说法是她在省城乱搞男女关系,想嫁个身份好的男人,结果攀高枝没攀成,却白被人给占了便宜。
实际情况没人晓得,反正有好几种说法,董慧和李老头来省城的时候碰上了季家的人去接季玉雪。
看来村里传的大部分是真的,季家真的要把人接回去了。
总之以后李月秋可能大概率是不会再见到季玉雪了,之前虽然她名头上挂了莫家干女儿的头衔,但她并不怎么去莫家,老实说对比住在莫家和莫家人同吃同住的季玉雪来说,她这干女儿可是当的一点也不亲。
所以季玉雪发生了这么多事她还真的最后一个晓得的。
但如果李月秋直觉没错,这事可能是任珑做的,这是李月秋的合理怀疑,因为这事,她和任珑的关系被弄到了明面上,所以余主任那天在饭桌上才会来一句说,今天就是自家人吃顿饭。
自家人?呵,她可和余家没什么关系。
任珑在余家的日子也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毕竟上头还有个对她不满意的婆婆,瞧着在百货大楼那天,不喜欢的人总能鸡蛋里面挑骨头的找事,除了婆婆,还有一位不好惹的继女。
但她过的衣食无忧,吃穿不愁,比起在乡下为生计奔波的其他女人好太多了,额外的这些事于她来说应该并不算什么。
李月秋的回答在姜语的意料之中,姜语往座位上一靠,竟然慢悠悠的和李月秋说起了话。
“她从成为老余妻子的第一天我就开始给她使绊子,那个时候年纪少,干的事情也大多是恶作剧,我记得我当时往她睡的床上放了好几只的蝎子,她吓得脸都白了,快一个月没敢进那间屋子。”
她像是谈论天气一般,挑了这些年对任珑做的事情,而她之所以会阴差阳错的调到了镇子的卫生所,也是因为她对着任珑讲了一些难听话,并且还把人从二楼上推了下去。
往大了说,她这可是在杀人。
“奶奶迟早会先她一步去世,但我,只要活的好好的,她的日子就不会太好过。”姜语笑了一声,仿佛已经把任珑接下来的生活该体验什么事情给安排清楚了。
李月秋不晓得她和自己说这些是做什么。
但姜语接下来一句,让她明白了过来。
“你有打算为你亲妈撑腰吗?我听说你还给她买过衣服。”连余安娜这个亲生的,也不太敢和姜语逆着来,何况是李月秋这个从没养过的女儿。
李月秋狐疑看想姜语,她摸着自己已经有些凸起的肚子,“买衣服是当时顺手的事,我这个人有个护短的毛病,见不得那样,至于你说的撑腰,这样的生活是她选的,要撑腰,那也不是我。”
她把笔记本拿起站了起来,“你大概搞错了,自始至终我从没想过认她,我不认她不是因为自己,只是为我爸鸣不平罢了。”说完李月秋就不愿再和姜语聊聊了。
后来她才晓得姜语问的那些话并不是要证明什么,也不是让她站队,只不过是单纯的“色令智昏”,不想因为任珑的关系,而把和大有哥把关系断了,毕竟她要拿捏收拾的是李月秋血缘上的亲妈,也是李大有的大伯娘。
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如今老余都已经和任珑有了两个孩子,就像李月秋说的,姜语也只是在为她死去的母亲鸣不平罢了,同时她只是觉得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是不配过上和乐日子的。
和姜语聊完,李月秋打着哈欠上了楼,她最近总是犯困的很,房间里陈立根正在看书,伏案而坐显得他背部线条流畅笔直,他只随意的套了一件褂子,李月秋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人,贴着人的脖颈腻腻乎乎的喊:“陈立根。”
三个字一如往常一样喊的人心肝都颤了颤。
陈立根手中在钢笔停住,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墨汁味道,他问:“饿了?”
“不饿,刚刚还喝了一碗紫米粥,饱着呢。”李月秋小幅度的摇了摇头,厨房里专门给她开了小灶,一整天都是在给她弄吃的,她不饿。
李月秋手绕在陈立根的脖颈上抱着人,葱段似的手腕透着点微微的凉度,贴着陈立根滚烫的喉结处,倒是升腾的更滚烫了一些。
她抱着人的脖颈不撒手,软绵绵的像是一块香甜的膏脂,她扫了一眼陈立根桌上摊开的书,上面密密麻麻的有数字有英文,她看的眼睛痛,也不大能看懂,学医的书可比她学的管理难多的。
她视线盯着桌上的书本,但一双手却是极其的不安分,从喉结一直挪到了陈立根心脏跳动的月匈口,手还是直接从褂子里面进去的,就这么正大光明的馋自己老公的身子。
“陈立根,我现在怀孕辛苦,你是不是该满足我一切需要。”她声音带着一道道的小勾子,贴着陈立根的耳根慢悠悠的说话,吐气如兰。
从怀孕到现在两人确实没有再亲近过了,秋秋既然说出这样的话,就证明秋秋有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