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洛哥事件?尤利西斯皱紧眉头,看着面前毫不畏惧的女人头一次觉得自己该去学一下棘手这两个字怎么写。“你知道多少?”
沙罗一哂。“比你想的绝对要多,尤利西斯,我知道涅尔瓦当年来到罗特基尔特家族的条件是什么,但他不该殃及无辜。那东西是个祸害,我不会允许他继续下去。”
尤利西斯面色难看。“你是为了涅尔瓦来的?你要干什么?”
沙罗冷冷一笑,她与他对视,一字一句地说;“你很想要那样东西出现么?”
尤利西斯皱眉,他有些吃不准面前的女人是什么意思。沙罗也没指望他很快就能给出答案。她走到窗边,看着高空上的月亮,声音清冷。“【prthnnebnon】听着很美好,实在太可惜了。”
沙罗转过身子。“妃格涅尔家族固然有错在先,但他自己……本来就是个疯魔。有多少平民死在这个长达二十年的可笑追逐中,希腊、摩洛哥,还有别的地方,魔法师之间的恩恩怨怨本就不该让平民来买单,罗特基尔特家族在墨西哥能够存在近百年,难道完全靠的都是那些魔法师么?”
尤利西斯看着她的背影,心头窝火刺激得他犹如一头即将暴走的雄狮。
狠狠地将女人撞到落地窗上,看着她微皱眉头的面容,尤利西斯笑得阴骛。“不说其他,你自己身上的鲜血不会比这栋房子里的任何一个人少,居然还能说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话,你还真是个虚伪至极的女人。”
沙罗分毫不让,反唇相讥。“虚伪?这本就是个虚伪的世界不是么?可至少我保存着最后一点的悲悯,身在高位的你却连一点虚假的仁慈都欠奉,你与我相比,恐怕连虚伪都够不上吧。”
两人就这么针尖对麦芒地对视着,谁也不肯先低头认输,二人心知肚明这番对话指的是什么,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价值观的碰撞,高大英武的男人秉持着力量的绝对成就一切胜利,清冷傲人的女子却认为上位者应拥有必要的仁慈。
同为高位魔法师,尤利西斯很清楚面前的人并不像之前遇到的那些女人一样,这个女人敢直接找他,就证明了她对自己能力的自信,而这份在其他人看来几乎是自寻死路的自信,却也恰好坐实了他先前感受到的震慑绝不是错觉。
沙罗看着他,强者之所以被认为强大,从不是因为它取得了多少东西,而是他本身的存在就能吸引那些被世人所承认的、可以定义为强大的衡量标准。强者不一定必胜,胜者却一定必强。
“为什么要管这件事,你和摩洛哥事件有关联?”尤利西斯冷静下来,却丝毫没有拉开两人的距离的意思。
沙罗摇摇头。“你就当我,多管闲事吧。”
尤利西斯暗骂一声,多管闲事?这是个多烂的借口啊,连敷衍都不愿意敷衍他,真心让他娘的受打击。不过没关系,她现在在他身边,他有的是时间去磨,自己想要的东西,还是自己亲手去发掘比较舒适不是么?
思及此,尤利西斯慢慢放开了她,灰绿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似乎想要将她的灵魂都看穿。“我可以给你想要的,而你和你背后的人,又能给我什么?”
沙罗笑了笑。“这次的【bedonn】不要走西南路线,不然,你一定会大出血。”
尤利西斯眼底略有笑意。“倒是没想到,你居然会说这么,不像你的话。”
沙罗愣了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什么。“那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我本来就没贬你的意思,各种意义上。”尤利西斯看着她,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
“刚才那个女孩儿,是涅尔瓦身边的?”
提起涅尔瓦,尤利西斯便满是不耐,但他还是解释了几句。“萨曼莎是他的女儿,不过是前女友的孩子,天赋过人被他抢来身边的,但却从来不让叫父亲,只许叫他老师。”
沙罗想了想,开口道;“那卡门呢?”
尤利西斯顿了顿。“那位在建设实验室的时候被魔力无差别攻击,死无全尸。”
沙罗笑了,死无全尸?一个舞女能够成为妃格涅尔家族第一位拉丁裔正室夫人,又跟着家主的死敌成功私奔,能死的如此简单,如此巧合么?恐怕是金蝉脱壳罢了。
“不论如何,我会想办法让你去他的帕提亚实验室,至于身份么,”尤利西斯露出一个满满恶意的笑容,“就请你做我的新宠吧,米拉。”
沙罗白了他一眼。“好歹我也是那位林大少睡过的女人,就算要陪你睡也得等他这尊大佛走了才是吧。”
尤利西斯有些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最好是如此,可别让他逮着机会忽悠着做了他的情妇才是。”
“从来只有男人做我的情夫,可没有男人能让我做情妇的。”沙罗嗤笑一声,“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沙罗回了自己一开始就住着的房间,一想到那位卡门夫人已经‘死亡’,她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一到罗特基尔特家族便出事,不论怎么看都觉得怪。可如今想要再查一查这难度可着实不小,思来想去她还是先把涅尔瓦的事情解决了比较好。
第二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沙罗换上一件深青色的仿旗袍式裙子,被两个哑女按在化妆镜前好一番打扮,这才出了门,那位管家依旧是站在门边,看到楼梯上款款走下的人,眼中似乎恍惚一瞬,但又低下头去。“米拉小姐,请吧。”
沙罗也没在意,点头后坐到了后座,被尤利西斯揽在怀里。
“这一身,很适合你。”尤利西斯撩起垂在耳边的一缕发丝,声音有些低哑。
沙罗并不作声,只是微侧身子,在他左脸颊轻轻落下一吻。“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