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凛斜眼观察傅煜良久,见其嘴角玩味弧度不曾间断,不由出声打趣。
傅煜握着手机没动,薄薄的眼皮微微一挑。
“遇到了个好玩的人。”
“男的女的?”
傅煜笑得深沉,并不透露,“你猜。”
温子凛了然,屈指扣了扣桌,“得,明白。”
傅煜搁下手机,掸了掸烟灰,又拿起酒杯朝其邀了邀,咽下一口,正色问,“把你调到这儿来待多久?”
温子凛夹起一片莴笋送入口中,“两叁年吧。”
傅煜哼笑,点了点桌子,“东部战区属这儿最舒服。”
温子凛颔首,“不然我能来么?笑话。”
临去深圳前,周元几乎两日没閤眼,陀螺似的奔波于医院与公司之间。
所幸沉若明的手术非常成功,副院长嘱咐若日后好好养护,基本达到了根治的地步。
心口的重石由此卸下一半。
只不过好歹骨肉连心,虽宋延百般保证,在其离开期间一定会看顾好沉若明。
然每每进入病房,瞧见沉若明孱弱无力倒在病床上的模样,令周元仍是不免感到愧疚。
她自问并非孝女,自周昌业出事伊始,沉若明所表现出的软弱难当,便在她心中种下深深隔阂。
其后她与沉若明的关系便似蒙了层纱,亲近不再。她想,沉若明这些年兴许早已洞悉,却从未点破。
不知其心中作何感想,但应当不好受。
长叹一声,周元卧在打直的飞机座椅内,阖上了眼,中断了疾行的思维。
此刻的她需要小憩一会儿,将疲惫的精调至最佳,为下午的会面养精蓄锐。
抵达宝安机场时,天空锃亮,周元迷糊着甩了甩头,方从嘈杂的人声中醒。
王琳将此行安排得分外妥帖,周元与行李单独由小巴一齐送至接机口。
甫一下车没走几步,来接的司机便将她迎上了车。
新消费主义论坛举办的酒店距离机场叁十分钟,周元趁机又眯了一会儿,抵达酒店时便困意全无。
办好入住,周元躲在房内认真地搭了会儿衣服,随后听见走道间的熙攘声渐止,方才鬼鬼祟祟地出门。
赶至论坛会场入口,等她多时的王琳便迎上来,不动声色地将一张房卡塞入其掌心。
周元小声谢过,脚步不停,撵着鱼贯人群进入。
找到座位坐下时,前方的沉思仁已经落座多时。
他的邻座是几位行业大佬,四人聊着近日业内的消息,不时互相恭维几句,爆出几声笑。
周元在后悄悄打量,多日不见,他似乎瘦了些,挺括的西服包裹肩臂,侧身之间,可以看出肘弯处的不服贴。
没待她看多久,主持人即上台开启论坛,形式走完后,沉思仁被邀上台。
他一离座,周元便开始纠结是否该让他知道自己今日的存在。但对于过早暴露导致计划泡汤的担忧最终阻截了冒失,在他登上台那刻,她迅速将头深埋进椅背的遮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