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怦,怦怦,怦怦。
生命搏动的节奏透过手心透过经朝她的心脏一波一波涌过来,不知何时连结她的心跳。
怦怦,怦怦,怦怦。
像是血脉在这一刻,真正缔结到了一起。
“江浔……”她讷讷地叫他的名字。
“其实,我也不知道。”江浔低头不自在地说,“或者你能告诉我——不,不用告诉我也没关系,你知道就好。”
江夏因为他谨小慎微,忍俊不禁。
看见江夏露出笑容,他也松了一口气。
“知道了,心跳很快了。”江夏抿起嘴角,把手抽回来,再这样和他对视下去,只怕先把持不住的是自己,所以她慌忙回身想逃。
“那姐姐……”江浔跟在她身后。
大概是察觉到他的想法,江夏咬紧牙关力图坚定,其实她也知道此刻这份坚定不过是强弩之末:“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江浔拉住她:“姐姐。”
“叫姐姐也不行。”被扳过身的江夏努力避开去看江浔的眼睛,就像她之前想的,今晚的一切都太理想,理想到像个美梦编织的泡泡,一戳就破,她不能被氛围蛊惑,那叫冲动。
他靠过来,什么要求也没说,只是声线依然温润干净,“姐姐。”
仿佛“姐姐”是一个乞求的语气词。
那声音又轻又软,两个字就能悉数抽空她身体里的力气,江夏无奈地瘫坐到床沿,抬头看他:“你耍赖,你知道我现在受不了你这么叫我。”
江浔低低地笑:“我怎么知道——”
随后弯下腰来,在她耳边落下一声轻喃:“姐姐。”
眨眼间,她的世界真的天旋地转,她倒在了床榻上,视线随着身体跌落在席梦思上弹跳了一下,随后一道阴影覆上来,上方撑着双臂的那个人,前一秒还在笑她。
“你变坏了。”江夏一动也不动地评价。
“你带坏我。”江浔伏身下来,两臂像是一张捕猎的网将她严严实实地困在了臂弯之间,可能是她一直习惯了他被动,突如其来的进攻性,让她正视了自己和弟弟在体型上的差距,让她清楚认识到,只要他不想,他们之间从来什么都不会发生。这个认知让江夏的心跳与体温一齐攀升,他说话间的热气更是烘得她耳朵酥麻,“今天晚上,也是你起的头。”
像是指控。
“好好好。”江夏嘴上若无其事,可是身上的重量早就让她的思绪乱了套,“快起来,等下爸爸回来了。”
江浔垂着脑袋,声音闷在她肩窝:“就一会儿。”
一会儿她也撑不住。江夏在心中暗忖,少年呼吸的声音落在耳尖,脸庞的热度贴在她的脸颊,能闻得见他刚洗过澡的皂香气,感受到身上属于他的重量,只消她稍微转转眼珠,就能看到一张很近的,属于少年的侧脸。以这样密不可分的姿势纠缠,她的五感全都被另一个人鲜活地占据,何况那个人还是她喜欢的弟弟,真以为她不会犯浑么?
“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今晚提醒过你,先担心自己有没有事?唔——江浔?”
他在……亲她耳朵?
“不小心没忍住。”他说,说这句话的时候,唇瓣也依然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耳廓。
江夏瑟缩了一下,全身的感官经都被吊起来,可偏偏他之后什么都没做,一颗心不上不下:“说真的,你在挑战我的忍耐力。”
“我也说真的……”江浔在她耳边轻声问——
“姐姐什么时候才能忍不住?”
江夏深吸了一口气。
罢了。
现在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她还强撑什么?既然都承认了自己是人渣,人渣就要有人渣的觉悟。食物都送上门来了,她还故作矜持虐待自己,就太对不起“人渣”的称谓了。
“爸爸几点回来?”
江浔的呼吸停顿了一秒钟,然后轻咳:“如果不去吃夜宵的话,到家也应该是12点以后?”
“那你再卖力一点。”江夏自暴自弃地看着天花板。
江浔原本一直撑着身体的重量没有真正压上来,因为她这句话瞬间破了功,一下子绷不住力道倒在她身上笑得发抖,好听的声线跟着一颤一颤:“你在说什么啊姐姐。”
“你再卖力一点,也许我就忍不住了。”
其实已经没打算忍了,但她怎么可能告诉他自己身为一个姐姐,对他这个弟弟从心到肉体都满是龌龊的肖想。
大概是怕自己的重量压坏她,江浔重新撑起了肘,目光落在姐姐那张明明已经通红却藏匿在他阴影之下的脸上。
其实他也一样。
少年心事最是动情,曾经纾解欲望的行动,和真正感知到心意的情事根本不能比。
所以到了这一步,他反而做不到随心所欲。
只能小心地、虔诚地躬身,逐渐灼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耳畔,轻轻咬着她耳朵——
“姐姐,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