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总是把她们看得这么下贱的女人,彷彿她们只是个拿身体卖的脏破东西,是狗屎,你们是一群高贵的女人。叫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往往到头来都是女人去找女人算帐。你们男人做错事什么话都不敢说也什么事都不敢做?再把错事通通怪到我们头上?
去死吧。
卑贱的到底是谁?谁才是被当狗屎看的女人?
那些所谓自命清高的人,就是一群没有人要,因此不停告诉自己是无价的所以不轻易让钱收买灵魂。
噁心。这些女人还比那些男人要令纪令瑜作噁。
「你要不要去补个妆?」萧梓凉温下口气问。
纪令瑜点点头,大步走进去公关们的化妆间,在镜子中看见脸上的红印让她颇为不悦的抽出大粉刷,脑中突然又浮起了两个多月前的那一晚。
那是一个叫冯俊商的男人,差不多是在半年前突然出现的,一间中小企业的老闆,年约四十。对纪令瑜几乎可说是一见倾心,早就耳闻这间酒店的纪令瑜美到能倾国倾城,除此之外也相当有头脑,还能歌善舞,最重要的……在床上非常懂得取悦男人。
冯俊商不重要,不需特别提他,重要的是那一晚,冯俊商趁老婆说要跟闺蜜去北部两天一夜,所以带纪令瑜回家。他们促膝长谈(自然多是听冯俊商讲话,纪令瑜聆听附和,偶尔给个建议跟想法)一整个晚上,将近午夜进入感性时刻调情了老半天,最后做爱。
做到一半,老样子的,门就这样被打开了,站在那边的是冯俊商的妻子跟妻子闺蜜。
冯俊商非常讶异,不是要跟闺蜜去北部玩吗?看到冯俊商吓到蛋蛋都缩了,这种情况纪令瑜看了很想笑。还要这种愚蠢的男人、为了这个男人去争风吃醋就是这些妻子蠢。冯俊商妻子为什么会出现都不用说什么纪令瑜就大概猜出个一二,肯定老早怀疑不对劲了。
搞鬼的人很多是这样的,他们小心翼翼怕被发现,很谨慎却也轻易自认为天衣无缝。知不知道被背叛的人其实都很敏感的?尤其是睡了这么多年的另一半,他一个喷嚏声跟以前不太一样,就知道他肯定有问题。
本来以为,要嘛不是破口大骂纪令瑜是贱货狐狸精,不然就是赏她几巴掌、拉扯她头发几下,纪令瑜也有看过哭着转头跑开的,还有什么话都不说冷静叫纪令瑜走开的而在纪令瑜穿好衣服经过她面前时咬紧牙根狠狠瞪着纪令瑜的。纪令瑜觉得比较扯的是晕倒。
她说不上来冯俊商的妻子特别在哪,一种抽象又牵扯到她心的感受,冯俊商的妻子表情有着一抹淡淡忧伤看着冯俊商,然后又看着自己。
也许第一次遇到总是特别的,纪令瑜第一次看到这个女人看着自己时,没有憎恨、没有厌恶、没有鄙视,只有……原谅?谅解?反正就是某种与仇恨完全无关的眼。
也许带有一点迷惘吧。也有那么一点点……就给你吧。让纪令瑜微蹙眉头,也没有扬起平时挑衅味十足的傲慢嘴角。
接着妻子低下眼若有所思几秒后就转身离开了,冯俊商追了出去,妻子的闺蜜代替妻子忿忿瞪了纪令瑜一眼后也追出去。纪令瑜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后拎包包要离开前看一眼掛在墙上夫妻俩的结婚照。
淡雅优美的微笑,善良的女人。
纪令瑜第一次有愧疚与罪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