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今天在马车上时,陆溪和大娘聊天的时候,英哥早就醒了。只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在大娘跟前说话,就硬是窝在陆溪的怀里装睡,装了许久。
如果有外人在的话,陆溪害怕英哥会睡不着。
也许是看出了她的犹豫,小天使英哥便靠近陆溪的耳朵,又小小声说:“娘,我们要省钱。”
意思就是,他可以接受大娘和他们住一间房。
陆溪心里无比的熨帖。
她就没见过像英哥这么懂事的孩子,处处考虑周到,还会踢她考虑。
“好,不过话可说在前头。住一间可以,但费用得平分,饭钱就各自出,但是房钱你一半我一半。”
大娘欣喜的应下来,答应了。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因为多了一个分担费用的人,陆溪的经济压力一下子小了很多。
晚上睡觉时,陆溪母子就睡在床上,大娘睡在房间的长榻上,倒是刚刚好。
夜深时,陆溪却还没睡。
她点着灯坐在桌前捣鼓。
今天去买干粮时,陆溪除了买这些吃的用的,她在买水囊的店铺里了,还买了一把匕首。
虽然交了钱,有驿站的人护送了,可是实际上,那只是一层保险而已。
陆溪谁都不信,只信自己,所以她第一个最想买的,就是防身的东西。而灵巧轻便,又陪伴她好多年的匕首,就成为了首选。
此时的陆溪把玩了一下匕首,然后拿着匕首,开始在一块木头上雕刻起来。
这当然不是在搞什么艺术品,而是在雕一把小弓,打算给英哥用,也可防身。
忙了很久,直到小弓有了大致的雏形,陆溪才停下来,吹了灯上床睡觉了。
经过了一整天的舟车劳顿,陆溪一躺在床上,困意就袭来,很快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陆溪睡得十分的好。
第二天,当阳光从窗棂出投射进来时,陆溪才睁开眼睛。
她伸了一下懒腰,迷迷糊糊间,看到英哥背着双手,站在她的床前。
这是干什么?
“怎么了?”陆溪问道。
英哥这才回过头来,抱住她的手也不说话。
陆溪以为他犯病了,拍拍他的脑袋,以作安抚。
没想到,孩子居然醒得比她还早,估摸是今天在车上的时候,睡多了吧。
见到母子两人这样,大娘才笑着说:“闺女,你是不知道,刚才你还在睡觉的时候这孩子就醒了。外头有查房的人,他害怕打扰到你休息,就站着守,谁也不让靠近。我和他说话,他也不理。”
陆溪听了,面色浮现起复杂的色来。
英哥虽然还是个孩子,但经常能在小事上让她感到感动。
如果今天早上的事没有大娘在一旁描述,陆溪怕是这辈子都不知道的。而这样的事情,只是其中一件,在陆溪看不到,不知道的时候,不知道这小孩都做了什么。
要知道,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没有现在这么喜欢自己。却也能在自己极度饥饿,快要晕死的过去的情况下,把最后的热粥喂进她的口中。
陆溪抱住英哥,小声道:“娘没事,快起来洗漱吧,一会儿就要赶路了。”
英哥点点头,温顺得不行。
洗漱完毕后,陆溪把已经喝干的水囊又灌满了水,待带在身上。干粮倒是还剩下不少,所以不急着添置了。
第二天,继续上路。
经过第一天的惊,第二天的人们显然都变得疲惫了很多,没有昨天那样兴致勃勃,也不会拉着身边的人聊天了。
赶路,特别是长途旅程,从来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一想到这样的日子,居然还要过上好几个月,在路上餐风露宿,他们就觉得暗无天日。
陆溪早就对此有了猜测,倒没什么好失落的。
旅途依旧进行着,没什么变化。
每天都是日复一日的赶路,像个朝圣徒一样,一步一步走向进城。
一路上,翻过崇山峻岭,走过山河湖海,有些人的鞋子都快磨破了。
有马车坐的时候还好,没有马车的时候就只能走路,因为马车也要休息,不能一直做。
陆溪体质好,对长途的跋涉没有太大的感觉,就当做日常锻炼了。
本来体质柔弱的英哥经过陆溪大半年的操练之后,也比其他的小孩子健康许多。至少这种简单的赶路,已经难不倒他了。
偶尔累了,陆溪就背背他,不过孩子很懂事,基本很少会让陆溪背他,害怕她也累,坚决不给她添麻烦。
这样的旅途,大概走了三四个月。
犹记得他们出发的时候,天气乍暖还寒,还是春天,天气并没有真正的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