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之前在一个zf部门后期部做采办员,照顾陆元华不少生意,所以在陆溪说要找姥爷姥姥时,陆元华才会那么怕她。
老两口老年经历丧女之痛,费了好大劲才缓过来。如今见外孙女哭哭啼啼上门来诉苦,不由得怒火中烧,脸色大变。
陆溪毫不留面子的告陆元华黑状:“做父母的怎么能偏心到这种程度?那陆蓉蓉只是改了他的姓,又不是他亲女儿。陆蓉蓉要什么有什么,我说要上个兴趣班,他连那点学费都不愿意掏,还说我学好了找不到婆家嫁不出去。他又不是出不起那点钱,前些日子还给陆蓉蓉五千块钱,给她送礼物,到我这儿,什么该有的都没有。这日子我实在过不下去了,如果姥姥姥爷不要我,我就见我妈去!”
女儿死后,两家人确实来往少了,但不是姥姥和姥爷故意冷落陆溪,而是陆元华那边担心他们丧女之后会霸占陆溪,让陆溪从陆家女变成他们那边的孩子,所以才有意无意阻挡他们和陆溪见面。
加上有了继母之后,继母又是个擅长搬弄是非的人,把陆溪哄得晕晕乎乎,居然真的疏离和自己血缘关系亲近的姥爷和姥姥。
他们对陆溪不是没有感情的。
一听到陆溪哭得稀里哗啦诉一大堆苦,心疼无比,同时大怒陆元华竟然做出如此臭不要脸天打雷劈的事情!
姥爷是个暴脾气,当下拍桌怒骂道:“好你个陆元华,当初是看你踏实,心眼不多才把女嫁给你,没想到居然是这么拎不清的人!看我打上门去,让人评评理!”
陆溪却不是来挑起家庭矛盾的,她是来寻求帮助的。
见姥爷果真要去找陆元华算账,陆溪着急道:“姥爷,你别去,你去了他反过头来还要怪我不懂事。我想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再也不想看到他那张脸了。”
姥姥也说:“行了,你现在去人家还不欢迎你,还是先顾顾你外孙女吧。她不是想上散打课吗?咱们替她交了学费报了名再说。”
老两口都有不菲的退休金,钱这些年也攒了不少,房子是单位分配的,有钱也没处花用。交个学费对他们来说,简简单单。
姥爷没再坚持,而是很爽快给了陆溪一万块,让她看着花,不够姥爷这儿还有。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来亲疏有别了。
不过说起来,她也是陆元华的亲闺女,就享受不到这种待遇,唯一解释可能是陆元华脑子有坑吧。
陆溪先拿四千块钱报了一个基础班的学费,余下的钱想着找时间去购买物资,力求把空间填满。
在备用的救急药物清单上,她又多加了姥姥和姥爷的常用药物,不让他们到了末日之后缺医少食。
虽然老年人在末世里会很难生存,但陆溪会尽最大的努力保护好他们。在原主的记忆中,这两位老人在病毒爆发第一天就死在丧尸浪潮里。这一次,她不会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了。
至于陆元华……他那么疼爱陆蓉蓉,那就让陆蓉蓉给她养老吧。反正作为这个世界的位面之女,陆溪从不担心陆蓉蓉会在末世中活不下去。
当天晚上,陆溪没有回家而是留在姥姥姥爷家里过夜。
借着要帮姥姥做晚饭的借口,陆溪偷偷在锅里丢了一杯灵泉水。因为不确定老年人对灵泉水的承受能力,不敢多丢。
两个老人毫无察觉,开开心心吃完了晚餐,还夸陆溪懂事,说今晚的晚餐格外鲜美好吃。
度过了温馨的一晚,等第二天起床时,老两口觉得有点不对劲。
首先是姥爷。
他有风湿病,腿脚不好,每天起床都哎哟哎哟喊,十分艰难。但今天一起床,翻身就起了,灵巧得仿佛年轻了十岁。
姥爷觉得怪,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笑得比花儿还灿烂,说:“人逢喜事精爽,外孙女回来了,我的老寒腿就好了。”
姥姥骂他想太多,但紧接着,她也发现自己气色好了很多,而且折磨她多年的颈椎病也好受不少。
两人跑到广场去和其他伙伴一起跳广场舞,坚持了很久都不觉得累。
两人找不出其他解释,只能认为是人逢喜事精爽了。
而陆元华这边经过一夜思量之后,慌了。
他当然知道陆溪去了老岳丈家,但昨晚心里还有气,就没去接她,打算等她气消之后再把人接回来。
可一晚上过去了,陆溪没一个电话就罢了,就连老丈人都不来个电话,这就很诡异。
思来想去,陆元华还是决定要给老丈人一个电话打探打探消息。
只是他不来电话还好,一来电话,老丈人一腔火急火燎的怒气有地方发泄了,对着电话臭骂一通。同时告诉他,陆溪放在这儿他养着,她爱回去就回去,不爱回去陆元华也别来烦他。
挨了一顿骂,陆元华心里也火大,干脆就按捺住把陆溪接回来的心思,让她冷静冷静,反省几天。
哪想这一冷静,陆溪怎么着还没见着,倒是陆元华自己一堆烂摊子,事业出了差错。
本来因为老丈人的照顾,在zf部分的采办算是陆元华一个稳定的客源,但老丈人一个电话,直接让人把陆元华这条供货路线断掉了。
老丈人虽然没啥大权力,但好歹在单位里混了那许多年,熟识的人不少。加上陆元华这个供应商还是他牵线搭桥,他一放话说不合作了,其他人乐得卖给他这个面子。
对于这种稳定又大单的客户,向来是不愁合作对象的,所以合作破裂之后,愁的只能是陆元华自己。
陆元华顿感压力,叫苦不迭。
思来想去,他决定上门来求得老丈人的原谅,好获得机会。
老丈人骂他:“你找我道什么歉?你欠的又不是我,是你的女儿!我还以为这些年你对她挺好,却没想到你这么没良心,这么对待我外孙女!要不是她聪明伶俐,知道来找我们,指不定被你和你妻子磋磨成什么样了呢!”
陆元华一脸懵逼,问:“我……我又怎么了?我好吃好喝供着她,也没打也没骂,怎么就——”
“你没打没骂?你是没打没骂,可比打了骂了还可恨!都说远近亲疏有别,人心都是偏着长的,可你倒好,偏心偏右长的,和正常人不一样哇!别人都是厚待亲闺女,你就近挑不三不四的疼!到底谁才是你亲儿女?那陆蓉蓉不会是你在外面乱搞出来的吧?你对不起我女儿,我打死你!”
不愧是一家人,骂人的措辞都这么相似。
陆元华有口难言,慌了,干巴巴道:“我……我也是看蓉蓉可怜,她年幼丧父,日子过得苦,也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她可怜,小溪就不可怜了?小溪还年幼丧母呢!”老丈人是和他没一句好话可说,拿着扫帚要赶他走。
陆元华挣扎,本想着老人家腿骨不好,他要控制点力道不把人弄伤,不然不好交代。哪想老丈人把扫帚舞得虎虎生风,力气比他还大。陆元华没讨着半点好处,只能苦着脸走了。
如今他算明白了,要想解这个局,只能祈求陆溪的原谅。虽然向女儿低头很没面子,但陆元华不得不捏着鼻子去找陆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