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骋怀:“我们怀疑是有人指使,审问的时候可否让我们进去看看?”
虽然不是很合理,但也不是不能卖这个人情,局长爽快说:“要是你们有兴趣,我会安排的。”
两人轻声道谢,态自始至终很是从容。
开始审问的时候他们没有进去,而是先让局里的人问,但得到的结果却不太好。
这群人一口咬定,是知道沈骋怀和李亭午两人是大肥羊,才起了抢劫的心思,并没有人教唆。
要不是早被盯上了,还被进屋过,他们都要信了这些人的说辞。
就是没想到他们大难临头了,居然也不把梁祖为供出来,可见他给了不少好处,将这群人收买得彻底。
只是这背后的人,他们不想放过。
李亭午说:“嘴可真硬,比咱两还一条心。”
这些人刚刚进来,才经历第一关审问而已,怎么可能轻易就范。
沈骋怀冷静道:“不急,我们进去看看。”
他们找了明显在这群人中是个领头的人,和他周旋一番后,突然问道:“你说知道我们是大肥羊,是怎么知道?”
那人被问得一顿,又很快道:“反正就是知道啊,你们不但戴手表还买单车,穿着打扮也不落魄。所有知青里就你们最显眼,不找你们找谁。”
“那上次你进了我们屋子,怎么不偷东西?那么多值钱的,你怎么一个都不带走。”沈骋怀目光如凝霜,紧盯他双眼,“动手的时候你也不是要我们的命,是想让我们伤残。”
“不为钱我干嘛费这功夫!”那人不耐烦道。
“你们自然是为钱。”沈骋怀话锋一转:“所以梁祖为给了你们多少好处?”
对方怔住,下意识想说什么但忍住了,有些慌乱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梁祖为,我压根不认识。”
“坦白从宽你不懂么?你兄弟已经说了,是一个开着红色摩托车的人去找你们,要你们对我下手。”
看他半信半疑的样子,沈骋怀继续说:“上次你应该进过我们屋子,知道我们是从首都来的,局长刚刚还亲自接见我们,待我二人很是客气。你可以猜一猜,我们的背景如何。”
那人低着头不说话,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在纠结也在思量着。
李亭午适时开口:“难道你想往后一辈子都在牢里蹲着?甚至可能挨枪子。这样的话,你们得到再多好处又怎样,永远没机会用了。”
“而且你兄弟已经出卖了你,他指使是你组织他们一块犯罪。他选择坦白从宽,那你呢?你甘心?”
那人面色终于松动了,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说:“真的会放过我们?”
“当然。”
沈骋怀说:“我们只要你背后的人,至于你们没什么必要。”
陈娇看着来给他们送水的杜宇,想打声招呼,但他又没看她。
她想了想,怕自己丢人,干脆不主动说话了。
时隔许久再次见面,他的样貌明明没什么变化,可给她的感觉已经陌生很多。
他瘦了些,脸部轮廓清晰了,比起从前显得更有男性气息,更成熟内敛了。
注意到她目光,杜宇笑了笑,问她:“饿吗?要吃点东西不?”
看着他爽朗的笑容,陈娇不自觉放松下来,摇了摇头,说:“你最近怎么样?”
杜宇垂下眼,不敢多看她,只道:“挺好的。你呢?”
“我也挺好的。”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低:“嗯,那就行。”
难得能再见到她,杜宇很想找话说,又担心会给她造成困扰,因为刘桂红等人就在旁边看着。
就在他鼓足勇气要开口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陈娇站起来,问道:“怎么样?”
沈骋怀眸光扫过与她并肩而立的人落到她脸上,轻轻颔首:“什么都说了。”
“真的是他?”
“嗯。”
陈娇吐出两个字:“人渣!”
沈骋怀莞尔,不过心里很赞同她说的。
梁祖为可不就是个人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不但给了钱财上的好处,还承诺事成之后,会安排他们进他大伯的纺纱厂工作。
这群犯事的人大多出自家庭成分不好的,哪怕不是,也是被大队里排挤的。
要是有个光鲜亮丽的工人身份,自然就不一样了。
可他们平时偷鸡摸狗的事虽然没少干,但对付人还是头一回,当时听了梁祖为说的其实是有犹豫的。
而梁祖为告诉他们,他大伯有本事捞他们出来,因为他和公社里很多领导关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