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蝉正要学她,一道男声打破此处的宁静。
“两位陈同志,你们在这啊。”
陈娇回头看去,下一刻眉头拧起。
是曹建新。
他怎么来了?
陈秋蝉微顿,脸上的闲适被更深的笑意代替,她直起腰,“曹知青,你怎么来了?”
曹建新温和地笑笑:“我起来随便走走放松下,没想到碰见你们。你们负责这里?需要我帮忙吗?”
说话间他目光扫过陈娇,颔首致意,态度客气疏离,反倒是对陈秋蝉十分自然熟稔的样子。
陈娇眉头浅颦,坐在那里没动,看着陈秋蝉也很自然与他交谈。
这怎么回事?
她不应该恨曹建新恨得要死吗,怎么还跟他做起朋友了。
陈娇不觉得她是放下了内心的仇恨,又被曹建新三言两语哄晕了头,可她确实理解不出她要做什么。
她观察了一会,曹建新明显有心讨好她,不但把带来的烧饼给了陈秋蝉,还弯下腰去替她们干活了。
陈秋蝉劝了几句,他非但没听,反而更加卖力。
陈秋蝉站在田埂处,在他低下头时眼中的笑意逐渐冷却,化作无边的湛寂。
她走回陈娇身边,把烧饼递给她,“你喜欢吃就吃了吧。”
“那要是不喜欢呢?”陈娇没接,看着不远处忙活的人,没有掩饰自己的不喜。
“给鱼、给狗,都随便你。你先在这里休息,不用着急。”陈秋蝉道,把烧饼放到她旁边,转而走向曹建新。
看样子她是不想她掺和进去,陈娇乐得清闲,索性不去打扰。
陈秋蝉好歹比她多活几十年,又有前车之鉴,总不可能真被哄骗了。
她心安理得休息了大半天,直到两人不知说了什么,跟她打了声招呼后从这里离开,剩下她一人。
陈娇这才返回去干活了一会,但皮肤被杂草拂过后泛红瘙痒,她又不敢多挠,只能从地里上来。
正将双脚泡进溪水里,突然一片阴影包围住她,挡住了阳光。
陈娇抬头,是李亭午。
这家伙怎么来了。
李亭午闲不住在附近晃悠,没想到遇到她,他夸张地嚯了声:“派你是来干活的,你倒好,在这里偷懒。”
陈娇仰着脸看他,不急不慢说:“你是大队长吗?”
他下意识说:“不是啊。”
“那你管那么宽。”
“……”
李亭午被噎住,但他脸皮厚,下一瞬又不当回事了。
他抽了根草,懒洋洋地叼在唇间,声音含糊:“那你在干嘛?”
陈娇她荡了荡浸在溪水里的脚,哂笑一声:“在偷懒啊,你没眼睛看吗?”
李亭午:……
他有眼睛。
溪水清澈,日光耀眼,水波粼粼下她双脚白得清透,比冬季里的冰雪还要刺目
只一眼,他像被刺了下眼似的,匆匆收回。
“算了,我跟你这种小村姑没话说。”
“……”小村姑?
陈娇咬牙,随手抓起旁边的东西丢过去。
谁知他动作敏捷,不但躲开了还被他一把接住。
李亭午不料她还搞暗器,正要说话,手上的东西传来香味,唤醒他本来就有几分饥饿的肚子。
是两个烧饼,金灿灿的,上面撒了不少芝麻,看着皮都知道这饼脆香脆香的。
他故意说:“这暗器不错,既然你不要,那就是我的了。”
“你喜欢就拿去。”
李亭午讶然说:“真不要?”
陈娇:“不要,喂你这只狗了。”
“……”这小村姑嘴巴比他还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