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戚盼的怒视,小橙子声音越说越小,还是把话说完了:“大哥走了好几个缓手……已经让着你了。”
左星恒呼了一口气,竟觉得这个事实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他看向戚盼,等着她会给他起个什么外号。
“弃角那里,你确实下的不错。”戚盼重新坐下,问到,“师弟,你叫什么名字?”
“左星恒。”
“哦。想不到好名字啊,先这么叫吧……”戚盼指着棋盘,“小左,你是不是觉得,你最大的败着是这里?”
“是的。”左星恒点了点头,“我那时候已经实空不足了,这一步还走的不好。后面不管再怎么打劫,也无力回天。”
戚盼撤着棋子,把棋局摆回了在她“刺”了以后的地方。她勾起嘴角,拿起白棋:“小左,在我这手以后,你选择了托角。”
“为什么托角呢?”
戚盼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
“因为你害怕了。为了不出错,为了求稳,所以不敢往中腹走。”
“然后到这里……”
她的食指与中指夹着黑子,“啪”的落在了天元上。
一声脆响。
“从你心生怯意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输了!”
输的心服口服。如果下成这样,都已经是戚盼暗自让了他……那么,戚盼真实的实力,会是什么样?
看出了他的疑惑,甘蔗给他做了解答:“师姐早就有职业初段的实力啦。”
砂糖橘耸了耸肩,继续说着:“每次师父都说,师姐能把他气死。业余的段都不考,什么比赛都不参加,就窝在这里下棋。”
戚盼收拾着棋子,横了他们一眼,有点无奈:“师父都不提这个事情了,就你们还说个不停。”
待收拾好了,戚盼慢慢的说起来:“小时候我爸一有时间,就拿着棋盘去楼下,等着别人跟他下棋。但我们那个院里全是下象棋的,没人会下围棋。我看爸爸老一个人坐那晒太阳,就让他教我。不出一个月他就赢不了我了,然后他就把我送师父这里来了。”
“我虽然喜欢下棋……但是我并不想把这个作为职业。”戚盼无聊的玩着指头,“之前做家务赚零花的时候就很烦。好不容易有个爱好,再拿来赚钱……那我怕是再不会喜欢下棋了。”
也许是左星恒的存在给杏仁壮了胆,杏仁补刀:“师父老说师姐没什么出息。以后最大的愿望就是去比赛现场要到【寒光铁衣】的签名。居然还希望师父托一托关系,能有机会,拜托【寒光铁衣】跟她下一盘指导棋。”
“【寒光铁衣】?”左星恒不解。
“你居然不知道她!”戚盼大喊,“我们,也是世界上第一位——女子九段棋手!”
“在男子围棋比赛规则下诞生的女九段!2000年赢了韩国‘石佛’和‘围棋皇帝’的女九段!”
“92年我们还没出生的时候,‘石拂’十七岁,被称作天才少年,风头最盛的时候……在应氏杯的第二轮上,输给了她。那时候她可比‘石佛’大十二岁!”
他们几个见怪不怪,小橙子还反驳起来:“但是不久前【陆承轩】的那局棋也很精彩啊,都能称得上是千古名局了。然后到了决赛,也二比一赢了‘石佛’。”
左星恒听的更懵了:“千古名局?”
“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冬果梨拍了拍他,“对,‘猪’【陆承轩】对‘毒蛇’,在第十届叁星火灾杯半决赛的时候,下出了叁劫循环——主办方都开始商量要不要和局的时候,他消了循环劫,用五十叁子的对杀……换了一个子。”
在左星恒震惊的目光下,冬果梨接着说到:“嗯,你没想错。白棋虽然被提了二十六子的大龙,但最后是以7目半赢的。”
熟悉的名词,不了解的比赛与人名。
一个……不一样的,学棋的地方。
早秋过后,左星恒升上了六年级,周阮开始了她的初中生活。
“喂,左星恒。”解舟捣了捣他,“你从早上升旗就板着个脸了,谁惹你生气了啊?”
左星恒没有理睬解舟,只是默默的取着要用到的课本。
解舟恍然大悟:“我懂了——你是不开心……这一年不能跟周阮姐待在一个学校里!”
解舟絮絮叨叨的继续猜测:“不对啊。你们上下学还是一起嘛。不就是她等等你,你也等等她,又有什么区别?”
左星恒拍了一把解舟脑壳,抱怨里带着笑意:“行了,你赶紧取书吧。要上课了。”
“果然就是这个原因!”
“解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