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中的小猪,对阮久身上的一切都很好。
为什么阮久这么白?为什么阮久这么软?为什么阮久闻起来香香的?
为什么他最近一看见阮久,一和阮久单独相处,他就觉得自己身上怪怪的?怪闷怪热的,也怪胀的。
他真的一点都弄不明白。
要是这些事情,也和朝政一样简单,那就好了。
赫连诛偏了偏头,摸摸阮久的耳垂,耳垂也软软的,阮久身上就没有摸起来不舒服的地方。
正如赫连诛所料,翌日清晨,在定好的夏祭之前,大巫就进宫了。
赫连诛恋恋不舍地从阮久怀里出来,洗漱之后,接见了他。
大巫是和庄仙一起来的,两个人跪坐在软垫上,腰背都挺得很直,一言不发。
赫连诛来了,他们才都起身行礼。
“大王。”
赫连诛抬手,让他们都坐。
他也在两人面前坐下,看向大巫,等他开口。
大巫一夜未睡,上半夜听庄仙说话,下半夜一个人会了府,思量了许久。
他没几年可活的了,先王背离初衷之后,他就一直灰心丧气,低沉消极。先王死后,他还想出那么荒诞的理由来支持太后。
现在看来,竟像是一场大梦。
他垂眸,袖中的手握紧了:“太后在行宫的这几个月,大王想在朝中做什么……”
“就做什么。太后那边,先前一直是胡哲瀚在写信,接下来由我亲自写信,放假消息,稳住太后,不惊动她,不让她知晓尚京城内真正的局势。她传来的指令,我会从中拦断,实在拦不住的,我会将这些事情对大王的威胁降到最小。如果可以,我会尽可能拖延她回来的时间。”
赫连诛满意地点头,却没有说话。他在等着大巫继续说下去,大巫看了他一眼,道:“就是这样。”
赫连诛仍是一言不发,大巫深吸一口气:“等大王需要什么批语,我也照办,就像当年说大王‘不可近女’一样。如果大王需要调动鏖兀巫师,我也可以从中协调。”
他一口气把这段话说完,便将刚才吸进去的长气全都舒了出来:“这总可以了吧?”
赫连诛淡笑:“再好不过。”
大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又重新卷入朝政了,分明这么多年都没管过了。
几十年了,他也不像从前那样年轻了,陪着一个十几岁的大王,替他谋划。
他是真的不知道,在自己卜错的这么多卦里,这一卦是不是对的。
远在行宫的太后断然想不到,她留在尚京,用来监视朝中局势、执行她的命令的大臣,其中那个最有威信的,被赫连诛策反了。
或者说,大巫从来都没有忠于她过。
大巫能过来,阮久高兴得很,这几天都缠着他玩儿。
“我只是喜欢大巫帽子上的三根羽毛。”
大巫问起原因时,他只是这样说。
大巫笑笑,然后抬手摸摸头上的羽毛:“这个还不能给你,等我要把大巫之位传给你的时候,再送给你。”
阮久也朝他笑:“那大巫要教我卜卦吗?”
“好啊。”
阮久只是说说而已,但大巫却真的从袖中拿出三颗彩色的小石头,要教他认鏖兀的卦象。
“这三种颜色的石头,是天阿苏陆用来炼制鏖兀的三种石头。”
阮久点点头:“嗯。”
大巫不再说下去,却问他:“小啾啾,红色是什么颜色?”
“是……”阮久这才想起,大巫是看不见颜色的,他想了想,握住他的手,使劲搓了搓,“就是像烤火的时候一样,这么暖和的颜色。”
大巫笑了笑,继续教他。
虽然他自己辨不清颜色,但他大概还知道什么卦象代表着什么寓意,这些内容也都有书卷记载。
他没有儿子,也没有传人,如果阮久肯学,那就最好了。
他教阮久,庄仙就有些不高兴了。
他质问阮久:“你到底是谁的学生?”
阮久专心摆弄小石头:“我是老师的学生呀。”
“啊!”庄仙极为恼火,转头面对大巫,“我还以为这种迷信在你这里就结束了,反正你又没有传人,你做完大巫就算完了,你怎么又弄出来一个‘小巫’?你让我怎么改制?”
大巫不理他,轻声指点阮久,阮久连连点头。
“嗯嗯,懂了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