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药。”穿着墨绿色色宫服的侍从将手中的盅递了过去。
“你把它放在旁边吧。”男人白里透红的手指捉起了桌前小碟子里的蜜饯,塞进他红唇中。
许是甜腻惹他荡漾,男人白玉无瑕的小腿微微上翘,覆盖着暗红色长袍的两条大腿在细缝中若隐若现。
侍从不敢移动眼睛,怕是多看到什么就被剜去了双目。毕竟之前有个大胆不长心眼的侍从盯着公子裸露在外的小腿看,下一秒他就被公子命人戳瞎了双眼。
因是楚国自古便有好男风这等风气,他家公子才对此憎恶非凡,宁可外人传言他丑陋不堪,也不愿以美色惊艳世人。
看着公子完好无损地躺在床上吃甜食。
他心里为他捏了一把汗。
传言,他们公子在先王病逝那日被公子施暗箭所伤,当场吐血。这把暗箭还是一把毒箭,如今公子正卧病在床,待人医救。
这一切不过是公子设下的陷阱罢了。最好是一箭双雕,一来惹公子施大意失心,二来看看这楚国究竟还有谁对他真心。
大都邑内,越鱼他们三人已经抵达一处客舍,也不知道这瑜白的钱是何处来的,眼前的这座雅舍就被他眼都不眨一下包下了。
就算是作为曾经的越国宠姬的她都难言地心疼。
“我……”越鱼还没把第一句话说完,瑜白就把薄凉的眼扫过来了。
她突然顿了顿,想着自己有事,“瑜先生……小女就此别过,若他日有事,小女定来相助。”
她没见过楚国的都邑是什么模样,很想见识一番,毕竟楚国是周王室地后裔天下,这里的建筑和民风算是和她的古越有所不同。
也算是撇开了她的相思之苦吧。
她突然苦笑着,明明很乐观,为什么会——
瑜白从未想过会有一个女人视他若猛虎。可是他怎么会甘心呢。
“阿鱼姑娘,我今天本来是有事要跟你说,”他走近她的身侧,“如果就此别过的话,”他清冷的目光透露着一丝的狡黠,“你恐怕再也不会知道你的秘密,古越的故事。”
越鱼原来涌现的相思之苦,突然在绝美的脸上绽放出一丝的震惊和说不上来的怒意。
夜色撩人,窗外寒冬中的明月编织着一层薄凉的纱幔覆盖在寂冷的窗棂上。透过那烛火窜动的纱幔,一男一女正坐在桌旁的凳子上。另有一条银环蛇缠绕在男人肩膀上。
男人此时已经露出白皙的手臂,焚香洗茶。
他将那日收集的梅花露从玉壶里倒出一小壶,然后置在小火炉上烧着。
越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巧夺天工的玉手,“你都知道些什么。”
“你想知道的,我都知道。”他黑色的凤眸沉沉浮浮。
“那你……”越鱼其实不怎么想提及以前不好的过去,那是血淋淋的伤疤,揭开只会让她措手不及的难受。
毕竟前一世的痛苦让她心惊肉战,这一世她发誓不想再成为祸国妖女的存在。
可是仇恨怎么会在一个人的脑海里被轻易剥夺呢。
她这几天尽管都在告诉自己,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什么仇什么怨,平淡地过完这一生吧。
可是容易吗?
古越还是她的禁地,闽荒之地,依旧不容被外人践踏。
若有人觊觎最后残存的一点,她绝不姑息。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是古越的遗孤。”她心底含着泪,淡笑着,手指不由自主地摸上了胸前的那个玲珑球。
触目她遮掩的笑意,那美艳的笑容背后一定是千沟万壑的泪痕和伤疤。男人沉寂的双眸中浮动着一丝的纠结。
平淡中的耿耿和伤痛,像极了那时的他,明明是极为在意,却还要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
这样的女子,何不惹人心痛。
同为天涯沦落人,只是现在的他已经从容不迫了。
瑜白将煮好的茶从茶壶里倒出,他盯着面前的一小杯茶,“阿鱼姑娘,不如先喝茶吧。”
“嗯。”
她正要接过那杯茶,窗外寒风过处,似是挥飞了满树花瓣。
两点淡粉的梅花瓣从枝头飘落,悠悠荡荡地跌进她散着梅香的茶水中。
茶水之上荡漾起伏,两点梅花小舟四周盘旋。只是一点缓缓淡然,停泊在壁湾处,另一叶依旧茫然。
她目光微愣地盯着它,无从下口。
“你知道我来楚国的目的是什么。”墨发美人的玉手握住中间的杯子,“我不着急你会说什么,但是我能从你的眼中看到……”
她突然抬眸与他对视,男人的唇瓣张合,“我的影子。”
他……或许已经不言而喻了。
越鱼很难想象眼前的这个男人竟会与古越一族有什么联系,可是这是现实。
“你还记得我那天问你,你为什么会御蛇之术吗。”漂亮的银环蛇从他肩上扭身下来,讨好地匍匐在他的手掌下,男人手指温柔地抚摸着它的鳞片,然后逗弄着它。
“你是说……”
“楚国的苗疆十年前便已经败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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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补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