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箭上,”她的声音抖得厉害,“好似有毒。”
拔下的箭矢上带着的血迹已开始发黑,眼看徐锦融奔去那两人尸身处上下翻找,贺昭要站起来,脚下却一个晃荡,某种麻痹感攫住了后颈。
“贺昭!”徐锦融奔回来扶住他,脸色全白,“我们上马,回城去治伤。”
他拒绝:“不,待会即有人会跟上来。”
“可这是毒,是毒,”她几乎魂飞魄散,“没有解药,你会……”
晃荡的脚步在搀扶下才勉强立住,徐锦融已容不得一分耽搁,而尚未去到马前,山坡那一侧传来马蹄声,追喊急奔,不止一个。
铁蹄势如破竹,一骑追兵约莫十人,从拐角处一个接着一个奔至前来,围着他们和那两具尸首绕着圈,直到最后一骑出现在前。
为首的官差问道:“这两匪徒,是你二人所杀?”
“是。”
徐锦融感到贺昭似乎轻轻摇了摇头,回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边,白川智在马上拉着缰绳一动不动,艳阳光下鬓角一绺碎发甚至有些纤弱之感,一言不发,面目晦暗不明。
张岳不见踪影。
她松开手,贺昭随即反手抓着她,她安抚地看了他一眼。
徐锦融向前走去,白川智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双眸瞪大,甚至不自觉地连带着马匹向后退开一步,而她只是在那两具尸首旁边停下,拾起剑来,几个起落,劈下了尸体的脑袋。
道路上,斑驳血痕沾染着黄土,一圈人马,肃立不动。
两只头颅放置在那匹高头大马之前,骏马抬起腿又放下,血腥气里,不安地打了个响鼻。
“匪徒人头,向白大人献上,”
徐锦融看着白川智,缓缓起身。他面色很是苍白,而且看起来似乎很生气,她心里不安,可眼下并无他法,“匪徒背后伤人,箭矢带毒,还请白大人容我们求医治伤……再说后事。”
白川智穿着宽松的披风,胸口起伏便没那么明显。
他面色十分难看,就差头发要竖起来了:“你觉得这些都是笑话,是吗?很好玩?”
徐锦融闻声抬眼,惊诧得莫名其妙。
“皇令如山,”他说得一板一眼,音调不自觉有所抬高,好像在申明着什么,“我也素来认真,从不喜欢笑话。”
白川智向旁人示意:“去,把她押起来。”
“白兄,”
贺昭上前,他身上还未着外衫,裸臂赤膊,拦在一动不动的徐锦融身前。包扎了一圈的伤处,可见血迹是不正常的暗色,“有话好说。”
“给贺兄备马,回城治伤,”白川智显然怒气未消,“但她,要给我看好了,回城,押入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