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一早陶思清把小沐送上校车,回到家门口就遇到了陆志杰的助理站在门口。『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
“啊,对不起,已经到时间了吗?你们稍等我一下。”陶思清连连道歉,急匆匆地跑回家换掉一身家居休闲装,也没来得及打理自己就又跑了出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久等了吧?”她一边往车上走一边还在道歉。
“是我们过来早了。”坐在车里的陆志杰伸手接过陶思清的包包和外套,帮她放在座位上,“我本来想叫你别着急慢慢来,结果你跑得太快。”
陶思清脸红了红,又低声说了句抱歉。
车稳稳地往郊外开着,但工作却没有因此停下来。陆志杰接了几个电话,和公司同事开了简短的在线会议,空下来的时间还见缝插针地和陶思清讨论接下来的采访和拍摄。
当导航显示还有十分钟到达拍摄地的时候,陆志杰的工作才终于告一段落。
“今早其实是我该说不好意思,本来和你说好8点走,但因为我之后行程有冲突,采访和拍摄都提前了一点,但又来不及告诉你,所以七点出头就出发去接你了。”他说,“陶老师,最近这段时间真的辛苦你了。”
陶思清是最不好意思被人称作老师的,虽然学教育专业却一天老师也没做过是她职业生涯的一大黑点。而被一个比自己小几岁却已经事业有成几乎可以算作自己老板的人称为老师则更令她不好意思。
她脸一下子就红了,低声说:“别叫我老师了,叫我名字就好。”
“好,那我就叫你思清吧。之前我看美食杂志对你的报道,只有一张小小的极不清楚单人证件照,大部分照片都是你做的甜点和证书。我还在想做出这么美丽的东西的人会是什么样子。后来我专门去了几perle,去吃菜单上的每一款甜品。有几款同样的东西我又去frmbos点了一次,可以看得出为了保持两个店的平衡,一样的产品用了完全一样的配方,但我还是吃出了不同。当时我已经在和vcent谈ruby巧克力的事情,就决定必须把这个甜点师请过来给我做产品。我不仅仅要这个国际大奖的ruby巧克力配方,我要请她帮我开发一整个系列的产品。”
陶思清听着,不知怎么的思绪就飘到那天邬亦汶跟她讲对她未来的职业规划。
“你可以成为像法国的ph、日本的小嶋流美一样的甜品大师。只在饭店的后厨做事对你来说远远不够,做一个在电视在网络上有口碑的厨师更不是你职业的顶点。”
当甜蜜时光找来,她面对邀约不知所措的时候,他说:“你信任我吗?如果你信任我,让我帮你争取更好的合作条件。”
她毫不犹豫地信任他,sm帮她找的律师都只是帮她看了最终的合同,而合作的细节她都完全交给邬亦汶去谈。
“当我第一次在法国使馆的晚宴见到你,还是有点吃惊的。”耳边陆志杰的声音又将她拉回来,“知道我吃惊什么吗?”
“什么?”
“vcent这样的人我觉得算业界天花板,一个人开两家高档餐厅,米其林叁星在手,人又那么年轻。可我没想到你这样在国际上拿了大奖的优秀甜品师也会那么年轻。”
陶思清客气地笑了笑:“陆总您过奖了。”
“其实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因为工作接触过很多美食kol,也接触过非常优秀的饭店总厨,但没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厨师。”陆志杰是一个非常擅长主导谈话的人,通常这样说下来对方都会问一句我是什么样的厨师?
可陶思清并没有。如果说那么多年全职太太的生活教会了她什么,那大概是沉默。
她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而陆志杰仿佛没有觉察到陶思清的沉默导致的尴尬,继续说下去:“你非常没有企图心。不争强好胜,不和任何人比较,你非常单纯地只想把东西做好,不受任何外界声音的影响。这种专注度大概就perle的甜品和frmbos都会有口感上细微不同的原因。”
陶思清又想到邬亦汶,他很少在她面前评论她这个人,更多是默默地帮助和鼓励。他夸奖她,更多是从作品的角度,“这个慕斯的口感很轻盈”,“甜味和酸味平衡得很好”,“这个在磅蛋糕里放颗粒海盐的点子很妙,我很喜欢”,这样的夸奖每一句都落在实处,让她往前的每一步都踏得实实在在。
就让她觉得不是被捧着,反而有学生聆听教诲的感觉——即使你摔下来,也会被他托住的感觉。
她当然也知道陆志杰夸她是在释放善意,她如果附和了,可能车上气氛会更好,但她确实不想这样。搞人际关系真的太累了,而她不是善于这些的人。
这一路大部分时间陆志杰再说陶思清在听,只谈工作不涉及生活的内容她还是会应和一两句,直到快到的时候陆志杰问了一句:“思清你平时喜欢做什么?”
陶思清顿了几秒:“我是一个没什么爱好的人,在家的时候也都是做家务,或者在厨房里做事情。”
陆志杰正在想获得这样的回答他还能怎样合理地邀请陶思清出去,助理适时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陆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