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着沉重疲累的步伐打开车门时,手提包中恰好响起了铃声。
路暖跨坐上驾驶座,关上车门后,才从包包里翻出手机,切断了锲而不舍的来电声。
“暖暖,你是不是回申海了?现在人在哪儿呢?”
安静的封闭空间内,声音也被放大了无数倍,清晰地仿佛就围绕在耳边。
那熟悉的声线与说话方式,让路暖都不用去确认来电名姓。
只是她这次回来得悄无声息,谁也没通知,白弄清是怎么知道的?
便忍不住调侃道:“我前天刚回来,你这消息灵通的,堪比朝阳区热心群众啊。”
“那我可比他们牛得多,我这可是掐指一算。”白弄清丝毫不以为耻,把这话当作夸他的来听,声调高高扬起,“来得早不如来的巧,正好两天后我生日,暖暖你缺席了叁年,这次怎么也要补上了吧?顺便也给你接风洗尘。”
白弄清和舒笑向来是捆绑销售,有一就有二,路暖揉了揉眉心,白日里那随意扫过的一眼,让她无法确定舒笑现在是否想见她。
思虑数秒,她还是开口婉拒道:“我刚回来,家里还没整理收拾好,可能没时间出来。”
“这有什么,我给你推几个靠谱的保洁帮佣,哪用得着你亲历亲为?”
“我那么点小地方,还是不要大材小用了。”
路暖说得俏皮,然而连续两次的拒绝让白弄清也跟着认真起来。
电话那端迟迟没有他的回音,只有微弱的呼吸声表明他还在。
再开口时,他整个人变得沉淀,手持箭羽一击即中:“暖暖,你回来……是为了什么呢?”
路暖哑口无言,为了什么?
在他人面前,她尚能微笑表示是工作调动,是更好的发展前景,是亲朋好友人际关系,甚至可以是不适应北方的气候环境,但这些原因在白弄清面前,是多么的苍白、没有说服力。
他们都心知肚明,再多的因由,都绕不开那人。
因为这里有个人,让她放不下。
白弄清单手撑在岛台上,四周昏暗,仅有头顶的一盏吊灯亮着,射下明亮晃眼的光团。
轻轻的叹息传来,随后是他熟悉的柔和女声:“我知道了,我会来的。”
他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可当电话正式挂断,浮于表层的嬉笑色瞬间变得愀然。
翻出后台的微信,界面仍旧维持了他电话之前的模样——他发出的语音下没有任何回复。
指尖不自觉地点开语音,他自己陌生又熟悉的声音空空回荡着:“两天后我的生日,你还能来吗?”
两天后。
路暖犹豫纠结了半天,最后选了条粉色为底,白色卷草绣样的旗袍出门,但因许久未曾好好收拾打扮自己,错估了时间,等她站在包间门口时,聚会早已开了席。
她抚着胸口深呼吸了口,等左胸口砰砰直跳的心脏平静些,纤细柔美的手腕带了力气推开门。
房间内人声鼎沸的热闹有了短暂的戛然而止。
她勾了勾耳边碎发,唇畔梨涡若隐若现,划出完美的笑容。
安静的空气随即爆发出比之前更热烈的欢呼哄闹声。
最先向她跑来的是几个相熟的女性好友,惊叫着满脸不可置信,还夹杂着些嗔怒:“好哇暖暖,走的时候一声不吭,回来也不主动约我们的么?”
路暖迭声道歉讨饶,视线围绕着两桌人匆匆扫过,并未见到那独绝于众人之外,一眼便能看到的人。
舒笑没有来。
那一刻,她不知心中是轻松多些还是失落多些,好在小白适时扬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走,也将她于人群环绕中拯救出来。
“姑奶奶们有话慢慢说,今天我是寿星,大家给我个面子,来来来,暖暖坐我这儿!”
于是路暖在众人一致的注目下,坐到了白弄清身边特意为她空出来的位置上。
她脸上笑意未淡,凑近身子与白弄清低声细语,哭笑不得中又带了些咬牙切齿。
“说好的接风洗尘呢?我就猜到你摆了个鸿门宴,等着看我笑话。”
小白分明是有恃无恐,话里话外意有所指:“可你不还是来了么?”
路暖色一黯,抬手就着酒杯抿了一小口,掩去她瞬间敛起的笑意和怅然。
抱歉了友友们,延迟了一天,这两天状态太差了,后面我会努力赶上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