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简单吗?”
裴锦夕终于松手,当真从篮子里挑了一颗卷心菜放到砧板上,抽出大片菜刀。
沉晋趁机给严婧媱打了个眼色。
卷心菜静静地躺在砧板上,裴锦夕离料理台一步远,举起蹭亮的菜刀,眯着眼睛估摸中线。
宛如菜市口砍人的刽子手,小总裁力拔山兮气盖世,哐的一声朝着可怜卷心菜劈过去。
菜没事,反倒把她手腕都震疼了。
得亏菜刀没有脱手,裴锦夕不敢相信自己的准头这么差,正想着要不要再来一下,忽然听到一阵哗哗的水声。
水池里的清江鱼扑腾扑腾,水花四溅,严大律师竟然脱了外套捞鱼,像只大坏猫。
“你放下我的鱼!”
不教她做饭还敢顺她的鱼!裴锦夕撸袖子就要过去扒她裤子,严婧媱也不管了,抱着衣服里扑腾挣扎的胖鱼赶紧跑,夺门而出。
“我的鱼!”
小裴总欲哭无泪,一扭头却又看见沉晋在捞她的菜菜,土豆洋葱娃娃菜全往篮子里堆。
“反正你也不会做饭,别浪费!”
十分理直气壮,裴锦夕惊呆了,沉晋趁机抱着菜篮子跑,“你自己保重啊!”
竟然还不忘顺走她的一小瓶橄榄油!
“……”
转眼间,菜也没了,鱼也没了,厨房只剩一地的菜叶,还有砧板上那颗可怜的卷心菜。
……
千里之外,我们美貌的万俟医生并不知道现在她的小裴总现在顶着菜叶子在家里收拾厨房。
会诊的病例有点儿复杂:倒不是病例有多疑难,而是牵涉医疗事故的判定。
患者二十几年前在临城医院做了腰椎固定手术,现在手术部位经常性疼痛,怀疑是主刀医生失误造成了损伤,准备状告医院要求赔偿。
所以,与其说是会诊,不如说来给临城市医院做证明诊断的。
万俟雅看过送来的透视片子,可不管如何,患者年龄也大了,不敢轻易地要求再次手术,这注定是只有断没有实际手术的会诊。
在医院待到了傍晚,原本预计叁四天的会诊结束之快令人咂舌,后续看来不需要医生,需要律师。
吃过晚饭,他们跟院方负责的医生做了简单的道别,晚上十点多钟,接送的大巴车开出了临城。
万俟雅一上车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
大巴车已经进了黎城的收费站。
隐约透进了丝丝光线,她拉开车窗帘,明月高悬,皎洁的月光一下子铺了进来。
同车的同事们还在昏睡,不知道谁在打鼾,万俟雅靠着车窗,安静地看着道路旁的路灯。
一盏又一盏,眼前灯火阑珊,她忽然觉得有点凉,车里的空调开得太足了。
又开了好长一段路,大巴车逐渐开上高架桥,开始转入了市区。
道路的灯光更明亮了,万俟拢了拢身上的披肩,望着外头零星散在路边的几家小店,突然很想很想见到裴锦夕。
没什么具体的来由,就是被勾了一下似的很想她。
不长的分别,不过是去了别的城市,思念竟已经到了可以抽丝剥茧的程度。
心心念念的都是她,万俟雅都有些焦灼了,她扶着座位悄悄起来,走到前面小声跟司机说了裴锦夕家的地址。
凌晨两点零五分,她终于站在了裴锦夕家楼下。
身上还有裴锦夕给的备用电梯卡,万俟叁两下到了她的楼层,穿过走廊按响了门铃。
“等一下。”
隐约听见里面哐当一阵响,万俟雅还在惊讶裴锦夕没睡时,门忽然间打开。
“那个鸡…万,万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