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光,突然间周围花团锦簇,欢声笑语,教堂顶部的琉璃五颜六色。
脚下红毯绵延向前,尽头一个身穿洁白婚纱的女人头戴花环,窈窈窕窕地立在一片光影之中。
风琴奏响婚礼进行曲,裴锦夕傻傻地望着那个背影,好像很熟悉,又好像很陌生。
不知哪里递来一捧鲜花,她被迫接住,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也是白色的婚纱。
风琴悠扬,耳边模模糊糊传来人声,可是听不清楚,裴锦夕只是傻傻地站着,一直望着尽头的那道倩影。
像是被无形之物吸引,她一步一步地往前走,逐渐了那道美丽的身影。
近了,更近了,裴锦夕颤抖迈上台阶,女人这时候缓缓地转过了身,面无表情。
万俟?
心跳无比急切,她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万俟雅冷冷地抬起眸,目光充满了嫌恶。
“裴锦夕,我结婚了,请你滚出我的教堂!”
“滴滴滴——”
手机闹铃陡然大作,裴锦夕猛地惊醒,才醒悟自己刚刚是做梦。
一个不怎么好的梦……
暂且还记得内容,情绪自然受了影响,她把脸狠狠埋进枕头,感到后腰又疼了。
明明上午才做了针灸的。
忍着阵阵的疼,手指有点发麻,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叫起来,提醒她必须进食了。
裴锦夕确实什么也没吃,再这样下去大概率会倒在酒店里,她只好撑着床慢慢地爬起来,换了一个膏药贴,穿好衣服。
酒店提供餐饮,她打电话叫了晚饭,跟着看见严婧媱的未接来电。
她回拨过去,“喂?”
“你终于醒啦?再不联系我要报警了。”
那头有噼里啪啦的敲键盘声,严婧媱歪头用肩膀夹住手机,“我问过舅舅了,你说的那个白一诺,黎大医学系的,成绩挺好。”
“也没有什么违规处分,家境不错,听说她妈是沿海做生意的,要不要打听一下啊?”
“不用了。”
裴锦夕也准备真的调查她,“听起来不错就好了,别的没什么需要问。”
“你对情敌这么不上心啊?”
严婧媱调侃她,裴锦夕笑了笑,没回答。
“对了,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违禁药品那个吗?反正药是从他裤兜里搜出来的,调的监控里也确实是他下药,这些都是既定事实,证据跑不了,只是判要点时间。”
“至于他在网上的不当言论,说句怎么的,社死比法律来得狠,都有人去他家泼油漆了,那个护士长既然被曝光,我想再求职难了。”
“嗯。”
一切都按预想的进行,她也早雇了人注意万俟雅的周围,以防这个护士长找麻烦。
严婧媱又问她的腰伤怎么样了,两人聊了会儿,裴铭的电话忽然打了进来。
裴锦夕连忙挂断接听,裴铭很关心她的腰伤,一来就问她检查的结果如何。
“挺好的,霍医生说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嗯……不要太过劳累,爸爸知道的。”
“那就好,”裴铭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当然你不要报喜不报忧哦,诊断书霍医生可都是会全部发给我的。”
又嘱咐了女儿一些老生常谈的事情,最后没忘记让她休假,“我可问Amy了,你不许管事。”
“好,我知道了。”
裴锦夕颇有些无奈,聊了一会儿,她忽然说:“爸爸,我想去法国几个月。”
现在有欧阳闵在家里陪父亲,他不会孤单,自己去几个月,应该能把万俟雅忘了吧。
她在梦里都招她烦,更不必说现实了。
几个月不够的话就再多一点,她可以的,应该,应该可以忘掉她的……
心里依然闷闷的,裴锦夕有点心不在焉,只听到裴铭说,去可以,但不能管公司的事情。
这倒是不难做到,反正她有办法瞒着她爹。
又聊了一会儿,快要结束时,裴铭忽然问:“小夕,在去法国之前,你愿不愿意回来一趟?”
“我挑了几套礼服想送给闵儿,我想要你帮忙看看,当然如果你不愿意……”
仍是怀着内疚的,裴铭其实还想顺便送一套婚纱,可他担心女儿会芥蒂。
“这很好啊,我会回来的。”
尽管还要适应些许时日,但裴锦夕很善解人意地表现出开心,“爸爸早该送的。”
顿了顿,她又想到什么:
“其实,爸爸该送她一套婚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