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褂衣摆甩出漂亮的弧线,好马不吃回头草,她不想理这个女人!一点都不想!
“万俟!”
裴锦夕想追她,可腰猛地一疼,锥心刺骨。
连日来的无休息,终于诱使她的腰伤发作了。
太阳晒得裴锦夕有些难受,她想八成是中暑了,眼前模模糊糊,不由自主就往前栽倒。
砰,脑袋磕在地上闷响,裴锦夕震得晕眩,却在这一秒生出不合时宜的欢喜。
因为她听见了万俟雅叫她的声音——“喂?喂,裴锦夕,你怎么了?”
“诶,你还能听见吗?哎?”
万俟……
过度疲劳加中暑,裴锦夕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唯有最后的一点想法是:叁十几年了,第一次觉得腰疼这么开心。
暗中开心着晕了过去,万俟雅却差点被她吓死,这一转头的功夫地上就躺了个人。
医者仁心,何况这个女人已经在她心里留了痕迹,万俟雅探她脉搏的时候手都在抖。
幸好这是医院,很快来了急诊科的同事把人抬进去,诊断是中暑和过度疲劳,腰部旧伤发作。
头部受了点小伤,裴锦夕面朝下倒下去的时候磕破了额头,万俟雅看着同事给她缝针处理,不一会儿检查室送了片子过来。
病历挂在急诊科,自然有同事处理,她完全可以不用管了,事实上万俟雅也逼着自己出了急诊科。
不要回头,不要回头,不要回头……
又不是什么大病,再说人家裴总裁还能缺钱治病么?就算有问题也轮不到她管啊。
而且人家说她什么来着,是不要脸的勾引!
一遍又一遍,万俟雅劝说自己不要多管闲事,奈何总是被牵动似的想到裴锦夕血迹斑斑的额头。
同事夹针入肉穿线的场面突然十分清晰,裴锦夕昏迷不醒的样子更在眼前浮现,万俟雅知道没办法再离开了,一咬牙往回走。
操你妹的责任心!老娘只管这一次!
大步流星地走到诊室那边,裴锦夕还躺在外头的走廊上,额角贴了好大一块纱布。
万俟雅情不自禁地多看了几眼,随后往诊室里一探头,没想看见了赵柏川。
“主任?”
赵柏川抬着他那褪色的大茶缸看裴锦夕的片子,听见声音回过头,“万俟,你来得正好。”
他示意万俟雅过去,“听小王说她是你送过来的,正好入院就把病历挂在你那儿吧。”
猝不及防,万俟雅赶紧说:“不行啊主任,我那边……呃,忙不过来啊。”
蹩脚的借口,赵柏川笑笑,“我可见过她去找你。”
“……”
“好了,先给她打封闭,”赵柏川交代着身边的医生,“打完之后送到住院部去,看看有没有单间病房。”
单间病房算得上医院的优待了,万俟雅不禁怪,等人走了便问赵柏川,“主任认识她?”
“裴氏集团的千金嘛,我何止是认识啊。”
平板灯上还贴着腰部CT的片子,赵柏川转过身,指了指第四腰椎骨的位置,“这是师父做的手术。”
明显的内固定,万俟雅以前看过裴锦夕的CT片子,但从不知道这还是师父的手笔!
“这可算是做的最好的内固定手术了,当时裴董事请了师父和国外骨科方面的好几个专家,诊断后连续手术十几小时才完成。”
“我有幸旁观,”赵柏川喝了口茶,“那会儿你应该初中没毕业吧,可惜了,这场手术没有录像。”
绝对是医学教科书级别的手术现场,但万俟想的却是自己还比裴锦夕大两岁,她初中没毕业的话,裴锦夕岂不是才五六年级?
十多岁的孩子,怎么就做这么大的手术?
“主任,那病因是什么?意外吗?”
“好像是事故吧,什么爆炸……具体我不太记得了,除了腰椎骨折以外还有轻度的烧伤。”
那时赵柏川也还只是初出茅庐的菜鸟学生,记得这些全是因为他观摩了整个手术过程。
万俟雅愣住,以至于后头根本没听赵柏川说了些什么,一心只记得骨折和烧伤。
她曾经受过这么重的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