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一张文件纸放在桌子上，段茜拿过文件纸扫了一眼，随后目光凌厉地看向卢修斯，“为什么？”

“我们已经有了合适的攻略光明的人选，您放心，只要您签署了合约，您所要的气运我们会给您，然后您就可以回到您原来的小世界了。但是您必须上交五分之四的力。”

“刺啦——”

薄薄的一张纸在那人眼前被撕裂。

段茜轻飘飘地将那撕成两半的纸张放在卢修斯面前，“我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发展前途，已经拥有五分之四力的我，本可以成，为什么要重新做回人类，回到原来的世界。”

那卢修斯脸上依旧维持着礼貌性的微笑，“恕我直言段小姐，您是低等空间中的人类，允许您接触伟大的灵已经是您的荣幸，让您获得滔天的气运更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您现在想要成，未免有些大言不惭。”

“看来您对于您们自己的空间位面很有优越感。”

段茜唇角勾起漫不经心的弧度，走到卢修斯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她桃花眼弯起，睫毛浓密地像是画了眼线一般，更显得她妩媚妖冶。

卢修斯微微有些愣。

然而下一秒，他的下巴就被段茜捏住。

卢修斯被迫仰头看着段茜。这女人全身上下的妩媚娇俏尽数收敛，周身威压陡然变得强势。“但是请卢修斯先生搞清楚，我现在是半，谁允许你这个低等人类在我面前撒野！”

被段茜以这种桎梏的姿势牵制着，被她用轻慢的眼扫视着，卢修斯脸上的微笑隐隐崩裂。

他好歹也是穿书界的高层管理人员，何曾处于过这么屈辱的境地？

他的声音低沉了几分，“段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也只是想要和您好好谈条件。”

卢修斯想起来这里前穿书界的那些老东西对于段茜的评价，那些老东西本来以为段茜来自低等空间会是一个好拿捏的，可是卢修斯却是知道段茜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

正常女人谁会做出杀夫篡位的事情的？可偏偏那些老东西还不信，草拟出这份方案，想要威胁段茜。

段茜冷笑，“谈条件大可不必。”

“您以为就算是成为您还能活下去吗？没有人信仰您您终归还是要死去！”卢修斯指着电视，“您要知道，如果您同时攻略这么多明，让他们黑化堕落的消息让民众知道，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不会信仰一个代表着堕落的女人！”

卢修斯看着段茜，她的脸上依旧挂着漫不经心地笑，看他的眼就像是在看一只耍戏的猴子。卢修斯猜不准段茜心中是如何想的。

两人之间的沉默了好久，终究还是卢修斯沉不住气，咬着牙将手中的筹码抛出去。

“而且，您也不要忘了，您当初是怎么和穿书界签署的条约，唤醒四个明，如果让明知道您在把他们当鱼饲养，您觉得明会不会恨你，您觉得米斯特洛您还会攻略成功吗？更何况，您目前的状态是身中绝症草莓，所以黑暗明弗格才会迁就您，如果让黑暗知道您并没有病，您觉得凭您之前对明说过的话，您能成功避免黑暗的报复吗？”

段茜松开卢修斯，“所以，穿书界一直都在暗中调查我，对我的情况是了如指掌对吗？”

如今的穿书界干脆是不要脸皮，为了逼她妥协，更是直接对她使用道具，让她置身于危险的境地，并且拿协约的事情威胁她。

只是，她真是那么轻易就会被威胁的吗？

卢修斯耸肩，“您也应该清楚，您目前没有筹码和我们谈判。穿书界有五个明统治就已经足够了，我们已经不需要第六个明统治我们。”

卢修斯越说越自信，他的脸上带着傲慢的笑，“事实上，在穿书界经历了百年无统治，势力已经发展到足以与灵相匹敌。我们想要让您消失的方法有很多。仅仅只是一个信仰问题，就可以让没有任何信徒信仰根基的您在短短几十年之内消亡，您好自为之。”

卢修斯说完，便消失在空气中。

段茜看着卢修斯消失的地方，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没有信徒么？

等段茜走出卧室时，弗格、言镜同时从沙发上站起来，分别握住段茜的胳膊，“茜茜姐姐。”

段茜看向言镜，声音温柔，“言镜，我想和弗格单独聊一会，你能先避开一下吗？”

见言镜忌惮地看了一眼弗格，段茜安抚道：“没有关系，只是聊一会。”

“好，你有需求就叫我，”言镜说着，将一个贝壳交给段茜，“捏碎它我就会出现在你身边，无论何时。”

言镜走后，房间内只剩下弗格和段茜。

“你……”弗格想要问的问题有很多，例如那天段茜说的将他当作玩具究竟是真是假，她为什么会突然得病，还有她和言镜、陆玖究竟什么关系。

但是这些质问在看到段茜站在他面前时统统化为飞灰。

这段时间，他这几日做梦都是失去段茜之后的时光，她因病而死，而他却救不活他，无能为力，只能绝望地看着她在他的梦中死去。

他曾经恨段茜恨不能让她立刻死去。可是在他即将失去段茜时，他才惊恐地发现，他根本就无法接受她的死。

天知道他这段时间一直浑浑噩噩，只有在寻找她的时候，才能摆脱那种心脏撕裂的疼痛感。

曾经她对他的好都统统涌入他的脑中。他生于黑暗之地这般弱肉强食之地，从生下来的那一刻，便被母亲抛弃，被黑暗势力孤立针对，被光明阵营追杀。

他一路杀戮血腥地活下来，最终成。

从未有人像她一般，会给他温柔的怀抱，会将他抱在怀中吻着他的额头，告诉他不要怕，有她在。

哪怕那些好是她假意给予他的，对于他来说也是弥足珍贵。她是他孤单冷寂的世界唯一一抹鲜明的色彩。

他一生与光明战争为敌，只有这次，他将所有兵力撤离，与海与创世作对。哪怕明知这个举动会让他四面树敌，会让他陷入绝境，为了找她，他也心甘情愿。

只是……

弗格垂眸看着段茜脖颈上那被疼爱过后的痕迹，只感觉心脏仿佛被细密的针狠狠地扎着。

如果不是考虑到段茜的身体，他恨不得在段茜脖颈上，将那些被言镜疼爱过的痕迹永久地覆盖上。

段茜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落在她脖颈上的视线，她看着他的瞳色中带着冷意，声音也是冷冷的：“你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