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蓬身份公开后,确实体悟到了变化。更多小说 ltxsba.me
最重要的,莫过于所有事他都无需再请示天帝,尤其是关乎异族的决定。
这要说起一件事,最初得到仙妖两界来使的请求,飞蓬习惯性请来使暂留一二,他召高层商讨。那一刻,仙妖来使惊讶的目光,让飞蓬颇为错愕。
然后,到来的几位魔表情各异,告知了飞蓬一件事——蚩尤作为地皇子,大部分情况下的决定,都是独断专行,兽族高层只负责听令与分工。
“好吧。”飞蓬低语道:“这大概,就是兽族高层筹谋独断能力不足的缘由了。”开玩笑,长时间不动脑子,再高明的智慧都要生锈了吧!
飞蓬当即拍板道:“我界无需这样独断专行的子,一切照旧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甚至为了避免同伴们养成不动脑子的习惯,直接断了大家的后路:“一切由你们先判断、分析、决定,真有谁都无法决定的大事,再给我呈几种合理解决方法上来,由我做出最后决定即可。”
九天他们面面相觑,这本就是族高层处理公务的一贯方式,他们自然没有意见。只不过,对于飞蓬树立子的威望,似乎没什么好处?
“我不是蚩尤,我族也不想踏兽族后尘吧?”飞蓬反问一句,站起身来,走向了门口:“就这么定了。”
于是,族一切照旧。
可为了魔大战中转变阵营而来的仙妖两族,再见不到将,却是左右为难,不知道该不该寄希望,于曾在魔尊手里一败涂地的族高层。
没错,就是转换阵营,自魔尊重楼远去混沌,妖君瑾宸感悟法则日深,而魔族又在上次魔大战后损失惨重,妖族自然有了脱离控制的想法。
与此同时,因将归来、魔大战以族为胜方,魔尊又离开六界,有意脱离界控制的仙族顿时老实了。
此番妖君先派人和仙界暗通款曲,自是得到了仙族元老们的鼎力支持。他们派使者求见昔日的将,如今的天帝子,自是有意商讨改换阵营一事,却没想到飞蓬似乎并不当回事。
伏羲、农喊飞蓬喝茶的时候,倒也好的谈到了此事。
结果,飞蓬只是轻笑摇头:“几位界主连年不归,自是想办法突破去了,等到他们回来,想必已夯实三皇境界。”
“目前,我暂时达不到那个境界,蚩尤前辈复活之后,也需要一段时间适应新情况。”对这些事情了然于心,昔日的将笑得从容淡定,毫无失落:“我们对上几位老前辈,皆没多少胜算。是故,仙妖独立已是板上钉钉了。”
“仙族元老们能把仙界的烂摊子管理好,妖君虽弱于魔尊,可也不是傻子啊。”飞蓬摇了摇头:“试问他们难道不明白这一点吗?”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如今派人来投效,不过是意图示敌以弱、不愿开战,好保住本族嫡系战力。这决定,想来是妖君所为。”
不怎么问正事的农了然,伏羲倒也不太意外,只是挑了挑眉:“这么看来,帝俊宝贝的那只小凤凰,最近有长进了。”
起码知道示弱,而不是犟着头不肯低下。虽然,比起飞蓬还是嫩了不少,意图一下子就被看破了。
“不止如此,当年魔大战,我布下棋局,意欲请钟鼓将长琴安然送回界,被他出手所阻,才令祝融被封印至战后,长琴更是没能按时回界挽回军心。”飞蓬淡淡说道:“现下他主动低头,也算是对我示好,以后意欲正常往来罢了。”
想到长琴没能回界,才让界军心无法挽回,终至一败涂地、再无回天之力,令飞蓬不得不以伏羲琴留下的灵力封闭界,为此耗尽自己抵御魂魄封印影响的灵力,才被重楼得手,伏羲勃然色变:“你布置了这一手?”
就连农,都吃了一惊:“是小凤凰破坏的?”
想到自己和重楼那场对话,飞蓬微微点了点头:“确定,妖君也是无奈,若他当时没有这桩功勋,或许已死在魔尊手里吧?”他态度笃定,并无责怪之意,只有淡漠:“魔尊想要他的命,也不是一时半会了。他不努力,何以自保?”
伏羲、农哑口无言,重楼对瑾宸有杀心,他们几个老家伙都心知肚明。
若是帝俊离开后,瑾宸没有这桩在妖魔两族高层内部都足以服众的功绩,借机引起不少人的看重和赞许,重楼想对他下手,确实容易的很。况且,他身处魔界阵营,以破坏界一方战局优势自救,哪里有错了?
“不过,定心丸还是要给仙妖两界吃的。”见两位长辈目光有几分寒意,飞蓬却是不太在意瑾宸的算计。
他完全站在种族立场上,做出最有利于族的决定:“大战刚刚结束,就掀起下一波纷乱,确实不利于我族休养生息。”
这次大胜凭借的是族底蕴,那些退隐的精锐,因自己的遭遇和牺牲而大怒,方应太子长琴之召参战。
实际上,族在被攻占期间,中低层的人口锐减还是没能缓过来。既然立威已借大战立过了,那接下来最要紧的任务,便是弥补这部分损失,以及培养能担大任的小辈。于是,比之仙妖两界,倒是我族更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
“晾晾他们,道明我已看破仙妖两界意图,等他们忐忑不安,我再出马吧。”飞蓬微笑定计:“这样,妖君他们想必会老实很久,直到各位界主归来。”
他浅浅一笑,智珠在握:“我也好,蚩尤前辈也好,都不是劣势下会轻易认命的性子。到时候,两界想脱离掌控,总归需要来场对决,不大出血一番是不行的。”
好么,所有事情都被飞蓬算完了。伏羲哭笑不得,最终还是决定放任自流,只做飞蓬最坚实的后盾。
农想的更多一些,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飞蓬,最近各界的流言你注意到没有?有些不像话了啊。”
“什么流言?”飞蓬露出不解之色。
农叹气道:“最初,说你因差点死于重楼之手,对他已不再那么亲密。至于结果,你已经体验过了吧?不少倾慕者对你自荐枕席之事,已闹得魔界都知道了。”
飞蓬点了点头,无有羞赧之色,只有一派平静:“还有呢?”
“说重楼洁身自好是假,金屋藏娇遮掩得严实,不被发现才是真的。嗯,这是因为深雪域的地脉被炼化。”农苦恼的按了按额角:“还说你在魔界没魔界高层知晓,是因为被重楼藏起来了。这也算有理有据,只因当时的确无人知晓。”
他干咳一声,继续道:“不过,后来就有人传,你不仅被用刑,还发现了重楼养的小情儿。双方大吵一架,最后又因公事险些分出生死,重楼才远走混沌,他是无颜见你。”
飞蓬沉默了一会儿,一针见血的给予评价:“没事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传流言的人是闲的慌吧?”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有些事情倒是猜得没错,比如,为什么没人知晓我被擒。但我和他闹掰的缘由,猜得太轻了。”
“呵。”飞蓬笑了一声,可眉眼间全无笑意,声音只有冷意:“大概是因为,他平日里的表现太好吧?但既然到了这一步,那哪一日被人传我在魔界失了身,也不足为,只能说是流言的必然发展趋势罢了。敢问前辈,幕后可有人指使?”
农无言以对,这也是他告诉飞蓬的原因,提前让飞蓬心里有底,别到时候被流言弄的措手不及。而他甚至魔界高层,都确实没有查出来幕后有人,更像是人没事干说笑,才让流言从简陋,无组织的一步步发展到现在,更显有理有据。
“我明白了,多谢前辈提醒。”农的无言以对,已给了飞蓬答案:“我反驳,大抵会被人认为捕风捉影的事情,没必要专门澄清,十有八九真有那么一回事。可若是置之不理,等流言传遍六界,任谁看我不言语,怕都会以为我是默认。”
这么说着,飞蓬冷不丁又问了一句:“哦是了前辈,敢问各界传他养了小情儿被我发现…嗯,就是您暗示的,他一边和我亲近,一边私底下养像我的人发泄。这个流言,是不是从我子册封大典,他作为宿敌好友没出席之后,才传起来的?”
原来,飞蓬还是听懂了的啊。农尴尬的无以复加,捂住脸点头:“对,就是这样。”以重楼、飞蓬为敌都难掩默契的交情,这么重要的事情,重楼不出席,确实太让人意外了。
“深雪域的痕迹,有心人是能发现一二。”飞蓬握紧茶盏:“再配上我被囚禁魔界,却整个魔族高层无一人知晓之事,难免让人心里犯嘀咕。”
说到此处,他抑制不住的嘲讽一声:“起码,他们现在传的还是重楼养了替身被我发现,而不是直接把我给怎么着了,也没传什么桃色说法,事情可没到最糟糕的情况呢!”
这一次,连伏羲都没敢吭声,生怕戳中飞蓬敏锐的经,让他紧绷的心弦断裂。
一时间,室内只听见飞蓬不痛快之下,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但慢慢的,这呼吸声又渐渐平稳了。
“算了,再说什么都晚了。”飞蓬蓦地展颜一笑:“若有人闯到我面前,问我怎么怎么样…他若是猜中了,我难道还要胡言乱语、扯东扯西,怎么都不给个明确答案吗?”
伏羲嘴角一动:“飞蓬!”
“我没事,父。”自册封大典开始,飞蓬便自然而然改了口。
他轻轻笑了一声,眸中殊无笑意:“求而不得就强取豪夺,此等行为在我族看来,才真正是不可理喻之举。”飞蓬昂起头,反问道:“既然事实已经如此,难道我作为受害者,还要连头都抬不起来吗?”
伏羲回答不出来,农也闭了嘴。
飞蓬挺直腰背,眉眼间坚毅尽显:“那不就得了?有人敢挑衅我,便无论是什么方式,都得付出代价。流言蜚语伤人心,只是其中最低廉无成本的方式罢了。”
有些事非我所愿,可既然发生了,我就不会一味躲闪避让。即使自己确实无法释然重楼的伤害,也不代表面对这样的提问,会默认别人对他的污蔑,又或把所有错处都推给对方。
说服天帝、地皇,飞蓬离开帝宫之时,一步步走的轻缓而踏实,周身气息亦是凝实又圆润,深邃的让人看不明白。
随后,和飞蓬接近的人便发觉,他身上的威势比之先前,竟更上一层楼了。
族人们偶尔在树上瞧见飞蓬,哪怕因最近的流言,憋了一肚子的问题想问,真面对那双清凌凌的蓝眸,饶是飞蓬温和依旧,也只顿足行礼,不敢上前打搅。
至于九天他们这样的知情者,来探望飞蓬顺便问正事时,更是什么都不会多问。
飞蓬见多了族人欲言又止、不敢多问的样子,微微摇了摇头,也没有主动解答的意思。这种事,他虽不认为自己作为受害人有过,但也没主动透露伤心事给族人的道理呀。
直到有一日,意外发生了——
因夕瑶的气息渐渐凝实,眼见着即将复活,飞蓬、九天他们高兴不已,便约了魔界好友们,还有葵羽和沧彬,齐聚在魔之井,开开心心拼了一次酒。
回到界时,带着几分醉意的飞蓬躺在云端,任由云朵自由的飘来飘去。九天他们酒量远不如飞蓬,一个个醉的东倒西歪,也卧在云端懒得下去。
不知道飘在哪里,下方恰好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嗨呀,界这边风平浪静,还以为咱们能听到最新流言呢。”说话的是个尖嘴猴腮的妖族,气息还算强大,看得出来基础扎实,明显背景不小。
同行者没好气的说道:“你闭嘴吧,一天到晚就听八卦,我们是来界历练的!将飞蓬现在可已是子,你小心被族知道了,背后敲闷棍打死你!”
“又不是我传的,不过我倒是好,将俊美绝伦到了什么程度。古族一个两个的,可都是清心寡欲、洁身自好。这样的美人,怎么都肯定是正版的欺负起来更爽吧?要不然,他是怎么从一贯心狠手辣的魔尊手里活下来的?”
飞蓬醉意已无,云层不再流动,他在上方冷冷听着这些流言。九天他们一个个气得怒目圆瞪、浑身发抖,却大气都不敢喘。
哪怕同行伙伴提醒阻止,下面的人也越说越起劲了。
飞蓬静静听着,哪怕做足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在听见某些话时,还是气得如果重楼在身边,他会不假思索一剑刺向魔心。
不过,在下方有来历练的妖族觉得不像话,对话间有意无意转移了话题之后,飞蓬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凝眉拔出照胆剑,一剑刺破云层,剑光不偏不倚刺向那妖面门,激起一阵惊呼。下方兵荒马乱,有慌乱求饶的,有出手相助的,但那妖还是被刺伤了舌头。
“他并非流言传播者,只是嘴碎,本将略施小惩,只是让他突破天级九重前再无能说话,又何须这般慌乱?”飞蓬从云端落下来,微微笑道:“谁让这么巧,本将刚好从你们头顶飘过,他声音又太大,想当听不见都不行呢。”
一群妖族抖成了筛子,这令飞蓬笑眯眯的,言语间不无失望:“本将还以为,你们打算再问几句呢。现在看来,是没人想问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