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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将那么聪明的人,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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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下…你…还不如…杀了我…”
“杀了你?”重楼动作一顿,连动作都停滞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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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蓬冰蓝色的眸子里已平静不复,全然充斥着怒意。他知晓自己不会被放过,便没有白费口舌再和重楼争执什么,只以冰冷到极点的目光,瞧着曾经最信任的好友。
身居高位培养出的气度和风采,坚韧的心性与无上的实力铸造出六界独一无二的第一将,哪怕这一刻已落入绝境,哪怕接下来要面对无法承受的凌辱,他骨子里的孤高也不容自己示弱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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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片刻,飞蓬便五脏六腑俱遭重创。可这只是一个引子,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到来。
当温热的手掌搭上额头时,飞蓬的理智蓦地清明起来。如他所想,便在下一刻,比先前更猛烈的搜魂开始了。
“啊啊啊!”痛,到处都是痛,饶是以飞蓬的坚韧,这一刻也忍不住惨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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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魂魄纵然缩成一团,似狂风巨浪里的一叶孤舟,于暴风雨的打击下险象环生,也始终不曾被真正颠覆。
不记得过了多久,等飞蓬再次恢复意识,瞧见的便是重楼那张阴沉到极点的脸:“这等逆境都能守住心,将好本事,本座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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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重楼不是敖烬,他对自己从来没有其他方面的想法。之所以没在事后退出,甚至还有别的反应,或许…或许…只是因为他是第一次?空茫的蓝眸盯了重楼好一会儿,飞蓬悄然握紧手掌,极力无视了对方与往曰截然不同的侵略性。
“魔尊夸奖了。”他垂下眼眸,听见自己用前所未有却无比真实的喑哑声音,无力的问重楼:“既然你已无计可施,那能给本将一个痛快了吗?”
重楼挑眉重复了一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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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轮回多世,不可能依旧不通人事。”
此言一出,立即便迎来了一片静寂的沉默,飞蓬连抽气都忘了,抬眸直愣愣的瞧着重楼。他不再似多年前那么单纯,当然听懂了挚友兼心上人的言下之意。
也正因为如此,飞蓬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真是二十万年来,除了公事外,对自己多有忍让的好友吗?真是面对混沌异族、各界敌人,与自己并肩作战、从未退让的同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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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等飞蓬做出反应,耳畔便传来重楼依旧轻柔和缓的声音,揭露了他适才极力想故作不知的事实:“现在还抱有侥幸的在我面前装洒,又有什么意义?”
此言一出,飞蓬唇上最后一抹血色,也随之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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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式无比熟悉的罐子,终于让飞蓬恢复了理智。他猛地抬头看重楼,眼中露出被人背叛的伤痛和绝望,又不甘心就此任人宰割,即便明知是垂死挣扎、毫无作用,也动作快过理智的汲取灵力,并提起所剩无几的力气,一掌击在了强敌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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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窗户并未关上,不知何时外头已下起了倾盆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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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杀了我吧…”仅存的理智让飞蓬明白,自己已身处前所未有的绝境,可哪怕已渐渐在攻势里趋于崩溃,他也还是咬紧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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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重楼自然不会答应:“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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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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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我为什么?哪里有为什么,你有时候,实在是太过于天真了。”
飞蓬微微一颤,喉结跟着上下一动,到底没有反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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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楼和敖烬确实不一样,或许平曰里是有什么想法,但他压根没打算付诸实际,不然自己不可能察觉不到威胁。可事到如今,这又有何意义呢?难不成,重楼还觉得自己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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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是不一样…”
“现在一样了。”经过适才那次折磨,他已能冷静下来,用再疏离不过的微笑,也用绝无仅有的冷漠声音,掩去处境的狼狈不堪,平静答道:“都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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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用同样平静的声音,回敬了将适才的讽刺:“我会向你证明不一样的,他于你无足轻重、不值一提,而我于你永远特殊。不管是曾经的承诺,还是现在我亲自造成的终局,你就算杀了我,也休想忘掉。”
飞蓬,炼化灵魂本源之力,我并未让你伤到妖界出手那次几乎魂飞魄散的地步,只是难以动用灵力。至于迷草,那是截断你从外界汲取灵力的机会。如此双管齐下,已是未曾留情,但只要不杀了你,就注定困不了永久。
你违背对我的承诺,说明我确实高看了自己在你心里的地位。但现在就不一样了,从未有人如此欺凌过你,来自于曾经好友的折磨,会让你恨我。而你一贯只会杀人、不会恨人,这份恨便成了我亲手缔造的特殊。这般被动接受的这份特殊,你可不会再有违诺的机会了。
窗外雨声瓢泼,直至清晨,也雨雾朦胧、全无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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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沐浴吧。”重楼松开了飞蓬,抚着对方疲态尽显的眉宇,发出了一声喟叹,心里沉重却又好笑。分明已是陌路,他却不想飞蓬太过难捱。这第一次,便到此为止吧。
飞蓬微微瞪大眼睛,他清晰感受着贴着自己的滚烫温度。可被重楼抱去浴池清洗时,或是精疲力尽实在不想动弹,又或是已尊严尽失,故作清高徒惹笑话,他终究没有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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