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今後如何,她定会记得宁乔今日相救之恩。
宁乔带着海棠赶了壹夜的路。海棠也终是放下了心,靠着宁乔的胸口睡了壹夜。天迷蒙蒙泛着白,海棠知晓天亮了,却只觉得困倦睁不开眼,不愿醒来。
宁乔找到壹家刚开门的旅社,想要休整片刻,见怀中的女人迷瞪瞪怎麽也叫不醒,还颇有些起床气得在他怀里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不禁又无奈又好笑。只得小心得将她搂在怀中,随即跃下马背。
许是日头刚起的缘故,街路和大堂都没有人,马儿困顿,跑堂奴也没什麽精。主人家还没有起,跑堂奴见有人住店依旧显得没有精力应付,将两人带到客房,牵着马驹拉到後院马厩,便又打着哈欠回到前台,算了算时辰还能小睡壹会儿,便趴着歇了。
旅店只有行榻,窄小又埋汰。宁乔将海棠抱上行榻,细细给她盖好被子,他心中还是担忧那些武士会发现海棠,虽是累极但今日还须得继续赶路。他看着又沈沈入睡的女子,心中无奈却更多的是好,这个女子有时聪慧通透有时却没心没肺,真不知如何生得这般性子。
他坐在床边等着她,注意力便被她的睡颜吸引了过去,心中有些难受又有些欣喜。他有些认栽得笑了笑,这个女子是怎麽长得,竟都是他喜欢的模样。
海棠醒来时,天已大亮,他们的窗户是朝着大路的,倒是有些马蹄车辙的吵闹声。她躺在矮榻上,被子很是厚重,还隐隐带着些潮气,枕面也是难闻的味道,身上还是黏腻得难受,可这壹觉反而睡得很沈。她身旁的宁乔挨着她侧躺,更像是坐着的姿势,似因疲累不堪而睡倒在她身边。
宁乔的眼下泛着青黑,海棠想到昨夜他抱着自己骑着马行了壹夜的路,便有些不忍心唤醒他。她躺了壹会儿,便想如厕,忍了半天还是拉开被子,小心翼翼得爬到榻边。
她这壹动作倒是将宁乔惊醒了。
“你去哪儿?”
海棠听到宁乔的声音便知他已醒,身型顿了顿,只觉得自己姿势甚是不雅,难得因此臊了臊脸。随後又紧了紧披风换了个姿势坐在了榻上。
宁乔本是睡得浅,海棠壹番动作早就将他弄醒了,壹睁眼便见她像只偷油的小老鼠般壹点壹点挪到榻边,不由得觉得好笑。
海棠低着头,张开手示意宁乔。宁乔明了,将手伸了过去,海棠在他手心写上“如厕”二字。
宁乔这边看到,脸也有些微红了。
“隔间有蹲桶。”
海棠点点头,换上木屐去了隔间。
宁乔便也起来,他算了算时辰约莫是到了正午了,於是到了楼下要了两份餐点。
海棠洗漱了壹番才出来,见桌上宁乔备着几碟餐食,很是简陋,却能饱腹。她向来挑嘴,此刻也顾不上这些了。
“我向店主打听过了,壹楼边上搭着的瓦屋是浴房,到时候你可以去沐浴壹番。”宁乔说完,又斟酌道:“只穿着壹件披风总归不好,毕竟蜀山远途难行!”
海棠顿了顿,看了宁乔壹眼又垂下了头,她不知宁乔会如何想她,但现下能够沐浴对现在的她而言却是极好的消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