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回身细细检查了屋内的茶樽,见里面的东西果真被拿走了,不由得气苦万分。又坐在屋内思考良久,有些事情当初既然做了便就要有被人扒开真相的觉悟,她壹向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有了变故,更得迎难而上。於是便手捧壹掌灯,避开屋外的侍从,便往宁乔的屋舍行去。
海棠行至门口,见屋舍亮着灯,大开着门,微微壹顿,便去屐迈进房内。宁乔坐在案边翻阅竹简,不曾向她这边瞟来壹眼。她壹眼就看到案上的竹笛,那是她随身的竹笛,夜里休息时候便会放在枕边,如今却在宁乔的案几之上。
她站在门边看着他道:“我的笛子怎会在你那儿?”
宁乔依旧将注意力放在了竹简之上,状似随意说道:“今日为你搭脉之时所见,你中了那鬼魅的邪祟,可妪说这木笛你壹直随身携带,便想着能不能借这笛音将你唤醒。”说罢,那张如玉般的面孔突然浮现出笑意,显得整个人的气质更为温润,他似是赞叹道:“你也是能耐,竟能自己脱困。”
海棠冷脸看着他道:“真是多谢方士,若非方士吹的曲子独特,我怕也不能那麽早逃离幻境。”
宁乔摇摇头,悠然壹笑:“娘子该谢的是自己。那曲谱藏在娘子惯常用的茶具当中,想必是娘子极珍爱的。只是这曲子煞气太重,也颇不好吹奏,娘子今後还是少吹为好。”
海棠深吸壹口气:“不劳方士费心。方士只需把竹笛和乐谱还给我便可。”
“海棠!”宁乔是第壹次喊她的名字,她的心莫明“咯噔”壹声,只听得他又道:“你可知世间自有因果,害了人终会被人所害,坏人自有天理,何须脏了自己的手,破了自己的轮回。”
海棠却轻蔑壹笑:“方士说得轻松。我放过别人,别人又何曾放过我?”说罢便走到他面前,壹手夺回竹笛,又将另壹只手向他伸开道:“把谱子还给我。”
宁乔丝毫未动。
海棠却气笑了:“这曲子我吹了不下百遍,你就算不给我谱子难道我还不会吹了不成?”海棠本就憋了壹肚子气,现下更是恼恨上了宁乔的多管闲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