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极尽小心,但仍是无法避免触碰到他的皮肉,微凉指尖划过他紧致的肌理,使得她面上红的几欲滴出血来。
好在他背过脸去没瞧她,否则又不知该如何拿她取笑了。
裹缠好纱布,她仔细地在他腰间打上了一个精巧的蝴蝶结。
“我不要这个。”
魏峙不知何时瞥眼瞧见了,出声抗议。
“由不得你,我只会系这个结。”
夏竹悦轻斥,拨开他要扯开蝴蝶结的手,“不许拆。”
“……”
魏峙冷眼瞧着她,半真半假地抱怨道,“我算是见识到什么叫作虎落平阳被犬欺了,仗着我不能动,你都敢如此作死了。”
夏竹悦轻笑,略傲娇地瞧着他,难得地同他开起了玩笑,
“哎,你说对了,且等你能动弹了再收拾我罢,如今由我侍疾,我想系什么结,便系什么结。”
说罢白了他一眼,起身去柜里替他取中衣来换。
望着她纤细的背影,魏峙回味着她难得流露出的小女儿情态,不禁舔了舔后槽牙,心中暗道,
待我好了,看我不狠狠收拾你。
正想着百般欺负她的情状时,夏竹悦捧着中衣来了。
她把中衣往榻上一搁,“你胳膊没受伤,自己换罢。”
魏峙眉头一蹙,端出主子的架子斥责道:“你越发放肆了,谁是主子?你换!”
“……”
夏竹悦被他唬得心下一惊,自觉确是松懈警惕,言行无状了。
病着老虎也是虎,并不是一只病猫儿。
她赶紧敛了色,又是那一副恭谨温顺的模样,垂首捧起了中衣。
魏峙心中似被猫爪儿挠了一下似的,忽地有些微涩,有些后悔斥责了她。
她才刚向自己近了一分,却又被他活生生地推远了。
不过他也只懊恼了一瞬罢了,毕竟日子还长着,他有的是时间同她慢慢磋磨。
经过方才的换药,夏竹悦已然没有那么羞怯了,轻柔体贴地替他更换了中衣。
换好衣裳,又去拧了个热布巾替他擦了脸面上的汗珠儿,这才哄他睡下。
魏峙志涣散,也不再调戏她,阖眸昏沉睡去。
待一切拾掇妥当,她放下床幔,将夜风挡严实,躬身捧起换下的污物送出去递给小厮处理,转而又去廊下接过小丫鬟手中的扇子,亲自照看着煎药的小泥炉。
“姑娘且去歇歇罢,这里我看着便是,您也一宿没阖眼了呢。”
小丫鬟担忧地劝着。
“没事儿。”
夏竹悦笑笑,“你去睡吧,左右快煎好了,待会他服了药我再去睡。”
小丫鬟抿唇一笑,“姑娘对咱们世子爷当真是上心,什么都亲力亲为。”
夏竹悦闻言,愣了一瞬,继而笑笑,没说什么。
即便不是他巍峙,哪怕只是猫猫狗狗,她都会好生照顾,不会坐视不理的。
小丫鬟不肯走,索性蹲在旁边陪着她说话解闷儿。
朝阳渐升,晨光铺洒进院儿里,树梢上的露珠儿闪动着晶莹剔透的光泽。
忽地一道墨蓝色的身影急急闪了进来,打断了少女们的闲聊。
林霄走的很急,几步近到屋前就要推门。
夏竹悦见状,赶紧起身轻唤道,“他才刚睡下,这会子怕是才刚睡安稳……”
“有急事,误不得。”
林霄匆匆解释了一句,推门而入。
夏竹悦一时立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小丫鬟见她担忧,安慰她,“别担心,林霄是同世子爷一同长大的,护卫他许多年的心腹,知道轻重,不会有事的。”
“嗯。”
夏竹悦只得应了,坐回小凳上继续看顾着火候。
悉心保着文火,慢慢收了药汁,她执过布巾包着把手,将药汁隔着一层纱布细细滤进碗里,拿托盘盛了,端起往屋里走去。
轻轻推开门扇,踩在长绒地毯上,缓缓走进内间往榻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