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此时的我已然有了一丝丝细微的感觉,那就是痒。
万蚁噬心般的痒,痒得我恨不得把全身的皮肉都给揭下来才算解脱。
于是我拼命的挣扎,但是,我却悲观的发现,这痒只是一种感觉,从表象上看我根本看不到任何异常。
而且,我还发现,现在的我虽然可以动,但是,只要我动上一下,那从噬魂印上冒出的黑气便会随之浓郁几分,好似被人塞了湿草的烟囱一般。
今川次郎告诉了我答案。
他说:“你动吧,你动得越剧烈,你就死得越快!”
“果然”,一听这话我顿时心中咯噔一下,但是,这痒实在难以忍受,又让我如何不动呢?
我死咬着牙关尽可能的不动,但是,即便如此,我最终还是悲哀的发现,就算我不动,这魂魄化为丝丝黑气的过程并没减慢,依然不疾不缓的进行着。
今川次郎静静的看着我,眼中闪烁着无穷无尽的快意,好似看到我魂飞魄散是他此生最为快慰的事一般。
不过,我没功夫理会这些,慌忙四处张望起来,想尝试着能否找到一个逃生之路。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四周一张张面带凄苦的画像,突然间脑海之中涌出一个怪的感觉,那就是相对来讲,魂魄被拘禁也是种幸福的事啊。
但是,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视线之中再次出现了一个人。
我才看了一眼便全然呆立,思维瞬间定了格。
只不过,这个过程极短,短到几乎只是那么一刹那的功夫,之后我脑海之中便是几乎无穷无尽的怒意和悔恨。
我愤怒这人如此之做,我又悔恨自己当初不该跑来逞这个能,不然的话,我便不会招惹到这两个瘟,更不会有这个下场了。
“马缺,你看,现在的我是不是更好?”这人扬起脸并凑到了我的面前,笑眯眯的说了一句。
熟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这张脸我再熟悉不过了,甚至可以说,我是全世界对这张脸最为熟悉的人。
因为,此时正对我说话的,完完全全就是另一个我。
一时之间我脑海之中轰然炸开,完全不知道最终会是这个结果,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愤怒最终都只化为一股股更为浓郁的黑气冉冉而起。
我实在弄不明白,这正脸带邪异笑意的到底是谁?
但是,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眼睛一瞟,看到了正躺在地上死活不知的刘院长,突然间反应过来,此时正在站对面的我,不就是他么?
刘院长也占了我的肉身?
俗话说得好,万事万物都是原装的好,怎么这刘院长恶心到连我肉身都要侵占的地步了呢?
我呆呆的看着这张我再熟悉不过的脸,这感觉,和我平时照镜子一般没有太大区别。
但是,如果一定要说不同之处的话,那就是此时这张脸上的笑容我从来没有露出来过。
因为,这笑容太邪异了。
当然,这么说可能是我太主观了些,因为,这笑容显得非常平淡,像是人心情愉悦的时候发出的不自觉的笑意。
但是,正因为这样,我才觉得邪异。
因为,这笑容和之前刘院长脸上一直挂着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
突然之间,我都有种极为恶心的感觉了。
“怎么还没解决?”占据了我肉身的刘院长只是稍稍看了我一眼,随后便侧脸看向一旁占据了胡队长肉身的今川次郎,显得有些不悦的问。
只见今川次郎阴冷一笑,咬了咬牙死死的盯着我,冷冷的道:“我要看着他慢慢的死才开心,这是我的心愿。”
“随你便了”,刘院长嘴角一撇,也不再理会这今川次郎,反而低头朝着已然躺在地上的自己的肉身道:“这个肉身用了几十年,一直不太合适,我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说到这里,他又顿了顿,低头伸出手来细细打量了一番后才抬头笑了笑,重新看着我说:“不过现在好了,有了这个年轻的肉身,我又可以再年轻几十年了。”
“卧草”,一听这话我顿时感觉到了不对劲,呆呆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刘院长的肉身,终于回过来。
难道,一直与我们接触的刘院长根本就不是他本人?
也直到这个时候,我终于想了起来,之前那没有眼睛的画像,不正是刘院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