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你给劳资站住”,我这血气上涌,走得极快,才几秒钟的时间就已到了殡仪馆的门口,却听见爷爷饱含着怒气的一声大吼传来,我顿时一惊,心想着难道爷爷这次真发火了?于是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但是,我依然看着外面,连头都没有回。
只听到蹭蹭几声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想来应该是爷爷。
我还没听到他的声音就感觉耳朵一阵火辣辣的疼,与此同时才听到爷爷的声音:“你个小兔崽子是想气死劳资是吧,怎么这么不听话呢?还想不想继承劳资衣钵了?”
我一听他这话更是气得不行,心想着谁想继承你这倒霉的衣钵啊,我本来在学校里呆得好好的,每天在环境清幽的校园里遛遛弯,和班花聊聊天谈谈人生和理想,多惬意呀,还不是你这糟老头子使了这么个诡计生生将我给骗了回来。
一句老话说得好,这真是“一入马门深似海,从此班花是路人”啊!
“臭小子,你听我说,这事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在棺材上面睡一晚上而已,没事的,你看我们这一弄钱也拿了,事也做了,多好?”见我没有吭声,爷爷凑了过来低声对我进行威逼利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了半天,我最后才轻叹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
其实这事我也想了,以后我还真要走爷爷这条路,指不定还会碰到各种各样的稀古怪的事来,要是我这一关都过不了,那以后甭说入行了,能不能糊口只怕都成个问题,再加上爷爷也说得可怜,什么“我这年纪来了,指不定哪天一口气上不来就没了,到时候你自己也还得立起门户”之类的,说得我鼻子发酸,心想着父母早亡,爷爷孤身一人抚养我也不容易,干麻非要和他怄气呢?
想到这里,我轻哼了一声道:“行,睡棺材可以,不过事成之后你得给我两百块钱。”
“你突然要钱干嘛?”爷爷听了一愣,随即问我。
“你管我呢,你就说答不答应吧?”我两眼一翻,心想你都赚了一万大几千了,给个两百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只见爷爷咬了咬牙,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成,两百就两百!”
也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感觉稍稍好了一些,回头和爷爷并肩回到大厅,但是才是一回就看到秀芹走了过来,低声问爷爷:“马大师,您这…这是为什么呢?”
一听到这话爷爷顿时脸色一苦,重重的叹了口气说:“这叫骨血散灵,你丈夫含冤而死,心中怨气未散,以至于引出一些事非来,再加上你们又无子嗣,所以他必定心有不甘,只怕要趁夜出来作乱,到时候不但丧礼不能顺利进行,只怕还会祸及家人啊!正所谓管生不管死,如今他人都去了,我们只能以安抚为手段,先将他这股怨气压下,等到明天再一火化,此事就算了了。”
说完之后,爷爷又看了我一眼说:“之前请灵的时候是我孙儿行子嗣大礼请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以儿子的身份陪父亲最后一程,以了其心愿,也只有这样,才能保得你家宅安宁,永无后患啊!”
爷爷这段话说得情真意切,表情悲天悯人,充分为这秀芹考虑,要不是之前他跟我说的那席话,我差点就信了。
看着秀芹一脸感激的样子,我差点笑出声来,但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得到两百块钱,于是生生咬着牙忍住了,也是一脸悲伤的站在旁边,就好像棺材里躺的真是我爹一样。
好不容易说服了所有人之后,爷爷才又点起一支蜡烛,轻轻放在遗像正中,嘀嘀咕咕念叨了半天,最后又燃起一柱青香,恭恭敬敬的鞠了几个躬后转身看向我,从那破木箱里拿出狼毫和铜碗,朝里面蘸了一下后在我眉心画了几笔,我只感觉麻痒麻痒的,至于到底画了什么我却不得而知,反正只盼着爷爷这番玄虚快点弄完。
但是,等到爷爷真弄完了之后我却又慌了起来,问爷爷能不能把这棺材用什么盖住,免得我看了渗得慌。
爷爷脸色一黑说:“那怎么行,这是对上公的大不敬,你安心躺上面闭着眼就行了,没事的!”
我咬了咬牙,想起我那两百块钱,最后两眼一闭,被爷爷扶着躺了上去。
“爷爷”,虽然最艰难的第一步我是迈出去了,但是我还是怕,看着爷爷离开大厅前往偏厅的背影,我不由得又是一阵心慌,忍不住喊了他一声。
只见爷爷听立马转过身来,我以为他会再安慰我一下给我壮壮胆的,但是,我没想到他竟然两手一合,结成一个古怪手印,大喝一声:“咄!”
我刚想再说些什么,但就在这一声“咄”之后竟然额头一热,随后意识一阵恍惚,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