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熠:“那我不回去了。”
“经病,”余昭嗤笑,“我觉得你需要吃点补品,补补脑子和肾。”
她怎么能说这么难听的话?这其实对他们彼此都是一种惩罚。
她直接蹲下来,把盒子放在路边,站起来就要走。
关山熠直接就拉住她的手腕。
“干什么?”余昭又露出戏谑的笑,“打架么?”
他猜测余昭没真生气。
“我就是怕你这样才把盒子换掉。”
余昭:“我不傻。”
关山熠轻笑,也不知是嘲讽还是夸赞:
“你就是过于聪明了。”
余昭半抬着眼睛,拗不过关山熠,掏出手机在网上下单。
“那我还你一个卡地亚总好了。”
她飞快地在手机上划过,时常举起左手,把屏幕上的产品相册给他看。
“你要项链还是别的?或者送你别的品牌的?
“这个银色的怎么样?
“或者这个黄金的?
“你们男孩子现在不是喜欢巴黎世家么,这个夹不错。”
余昭看起来一点也不生气。
小的时候,或者之前,余昭从来不会对他大吼大叫。她会愤怒,然后直接离开,消失。
余昭不会和他起冲突;他们本身也并没有直接冲突。
因为他们的家庭,余昭生闷气。也正是如此,关山熠的心头也总是萦绕看不清的迷雾。
她现在要用四万块划清他们之间的界限。
那么让他来宣告结束吧。
关山熠环住余昭,在她耳边说对不起。
“对不起,再给我次机会,我重新送你一个礼物好不好?。”
他的固执败给了她的固执。
余昭从未戴过卡地亚,为什么一定要她戴卡地亚?
余昭气的不是卡地亚,不是宝格丽,也不是普拉达,她气的是关山熠自作主张给她一个从来不需要的东西。
她所要的结果也仅仅是退了礼物,退了人。
“不必了。你进去吧,我也要走了。”
关山熠很干脆地就放开了她。
很好。
余昭露出标志性微笑,和前几年没什么分别。
“你晚上应该不会拿我打飞机吧。”
这句话等了快四年。
是从什么时候,自己龌龊的男性欲望被窥见一斑了呢?可恨的是,当关山熠的爱欲交织时,余昭在别的男人身下欲仙欲死。
他放弃了。
他说好。
他说:“你想做随时可以找我,我不会来打扰你。”
余昭很意外,他不确定关山熠是松口的意思。
“我尊重你的选择……”关山熠终于松开她的手腕,“我也希望你尊重我。”
他把作为男人的骄傲放得那么低,比他自己的意志还要低。
这也是余昭第一次在非做爱场合,把关山熠当做一个男人来对待。
“因为我尊重你,所以我今天才来和你讲清。”
余昭把帽子摘下来,露出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
天空忽然下起了雪,微不可见,脸颊上凉丝丝的。
在万籁俱寂中,余昭轻声说:“你值得更好的女朋友,那种——好女孩。”
关山熠眉毛动了动,嘴巴翕张,有话要说。
余昭知道他要说什么。
绅士如他怎么会让她这样妄自菲薄。
而关山熠也只是闭上眼睛,耸下肩膀,说: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