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横草浅度微声,香殿紫阁冷生风。抟取碧天一段锦,此心常上九霄逢。”谢璋慢慢读出来,声音极大,引得染绿都走了过来。
沉余吟听的脸红,伸手去抢那信纸:“别念了。”
谢璋一面躲开她,一面抖着信纸:“我说,一段锦那个传说亏他还能想着。殿下觉得这诗如何?”
染绿识字,却不晓得诗的意思,便问了出声:“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夸你们家殿下是九天仙女,”谢璋看向沉余吟,笑眯眯地把信纸装起来,“怪不得殿下不愿见他,这么老套的诗也能写出来。”
“老套,你作一首看看。”沉余吟气得上前抢过来,脸颊还是红的,她转过身去用手帕擦着脸,心砰砰直跳。
那样严肃一个人,写情诗……她想都想不出那个场景。
“我没说什么呢,殿下就急着护短了,”谢璋一笑,探头到她身边,“我写的更好,殿下想不想看?”
“谁要看你的。”沉余吟将信封压到几本书的底下,“既然有伤,便让他进来吧。”
行啊梁承琰,谢璋在心里笑了一声。一首诗就让沉余吟松了口,可真有他的。染绿出去将梁承琰请进来,谢璋在桌前观察他的步伐。
如之前所见一样,脚步虚浮,是大伤之兆。能在自己胸膛上下这么重的手,一定有目的。而能让他做到这种地步的,他也想不出第二个人。
谢璋耐人寻味的目光在沉余吟身上过了一遍,笑嘻嘻地冲着梁承琰招手。
梁承琰已懒得理他,径直走到殿内,进来的时候盯着谢璋的目光还是凶恶煞的,转向沉余吟时,目光却立刻柔和下来。
梁承琰是想了片刻才走过去,一句一字都带些小心翼翼,他低头同她说话,语气分外柔和。
“伤势如何了?”
沉余吟多日没见他,也自然多日未同他说过话,她仍侧着脸,语气有刻意的冷淡:“还好,多谢大人惦记。”
梁承琰点头,想要说什么又停住,待她终于忍不住抬头时才再度开口:“膳食可还合胃口?”
……
沉余吟之前就想着回宫以后若遇上他该怎么面对,怕什么来什么,她怕自己心动,怕自己重蹈覆辙,冷着心冷着脸对他,是不想自己再沉溺于这种温柔。结果他虽人没到,东西和信倒是日日来,一点一点溶蚀着她本冰封的心。
想想就烦,沉余吟抬头看他,语气又冷了几分:“一切都好。只是往后的事情,大人不必再操心了,也只这样,本宫才过得自在。”
她说完便向里屋走去,梁承琰并未拦着她,也未追上去,站在原地看她的背影,心被渐渐攥紧。
谢璋瞧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儿,忍不住用手指点了点桌面:“不是我说,你以前那些强横的手段呢?现在都不会用了?拦人都不拦了,你得何年何月才能让她回心转意?”
梁承琰摇了摇头,坐到桌前,片刻才慢慢开口:“若再惹她伤心生气,只怕会让她伤身。”
何况,他也冒不起被沉余吟更厌恶的风险。
仅仅是现在这样,他都日日夜夜难受,倘若再被她更厌恶,不知还要心疼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