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说得不好听了,但色已经完全冷淡下来,那代表抗拒和愤怒——他是不屑在这样精明会玩手段的商人面前掩饰情绪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不用虚以委蛇。
纪建桥不乐意儿子不留余地的拒绝,但他没有表现出来,晓之以情的方案以失败告终,他冲律师使了个眼色:“当然,这个可以另说,我们夫妻这些年的确没有好好陪在你身边,我跟你母亲最近也在商量这件事,虽然法律上我的确不用在你成年后履行义务,但欠你的就是欠你的,我们也在想办法补偿——”
他递向纪炅洙合同的那只手被纪炅洙摁住,少年低着头以此来挡住眼里的黑浪,地心引力下他的头发遮住了他的一部分色。
然后他开口了:“你不如一开始就说这是个交易。”
他面无表情地把合同拿过来,上面明确地写了双方的义务,纪炅洙负责考上医科院,进北京协和,做到主任医师,把纪廷谦那一身固执的所谓家族精传承下去。
邢家给的好处白纸黑字,北京市区的一套房产,一笔在他名下的千万信托基金,各种医保和应急基金,事实上除了家族资产运作的底盘不被涉及,邢家列出的条件跟安抚任何一位家族里平庸不被看中的子弟的手段一样。
除了这,合同里甚至把条件宽限到——只要考上,毕业和以后升职称的科研论文可以暗箱操作,保过,以及纪廷谦可以牵线的大多资源。
光邢家承诺的好处就洋洋洒洒好几页,条条逻辑严谨,这明显是不给自己留后路了,邢家还是要脸面的,即使后续翻脸不认甚至买通司法机关,敢把违法的款项写进合同里也够自损了。
当然,因为要求对方的周期漫长,主任医师不是几年就能当上的,故协议也规定,一旦中途纪炅洙改变主意脱离协和,则协议立即失效。
严格来讲,这是个对纪炅洙没坏处的交易。
邢家开出的条件是真的诱人,故纪建桥完全有信心纪炅洙会答应,虽然他的确考虑老爹比考虑便宜儿子的成分多,也做了个几乎权衡双方利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