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依旧关机,纪炅洙没心思吃了,开始翻她的联系人。
他能翻到的联系人不多,第一个就是陈柯。
“啊?”陈柯听到他讲很震惊,“阮厌打从昨天晚上就没有联系过我了,我以为她忙。”
叮地一声,纪炅洙脑子里划过一道尖锐的轰鸣。
那声音像是紧急制动的刹车声,轮胎在他大脑皮层上刮蹭出带着血丝的线。
“……她失踪了?”纪炅洙昨天没回家,他不知道阮厌昨天有没有在家,一想到这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我找不到我的猫了。”
声音很轻,陈柯只听到了“我找不到”几个字,她慌忙起身:“你别急别急,我联系一下公司的人。”
但纪炅洙什么都没听到,他情绪一下子崩溃了。
打从阮厌到北京后,纪炅洙的病情慢慢好转,近乎临床治愈,他的情绪很少周期性地变化,待人处事也能心平气和,医生说双相障碍患者能恢复到这个地步很厉害。
他已经两叁年没有再吃药了,没想到会复发,轻而易举,像被强制压在海底深处的浪,突然有一天全都反弹,涨潮,直直变成水漫金山的海啸。
纪炅洙脑子空白一片,岑期见他手抖得筷子都拿不住,心里一惊,忙推了徐丰瑞一把,也不问纪炅洙怎么样,把他搀扶上了出租车。
纪炅洙靠在后面,心慌,严重焦虑,嘴唇发白,他已经出现了一定的认知障碍,不知道外面流动的东西是什么,唯一的想法就是谁都别跟他说话,他不想理,他想去死。
徐丰瑞帮忙接陈柯的电话,岑期在后面握着纪炅洙的手,太凉了,他估计现在除了阮厌接电话,没人能治好他。
但阮厌没接,公司里的人今天都没见过她。
他们把纪炅洙送到公寓,喂了药,纪炅洙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躺在床上,字是很慢地蹦出来的:“厌厌找到没?”
“在调监控了,应该很快会有结果。”
纪炅洙就不说话了,药物有催眠的副作用,他被迫睡过去。
醒得出快,不到两个小时,岑期和徐丰瑞都没有走,坐在沙发上,表情有点凝重,纪炅洙情绪依旧低落,反应能力倒是回来了:“有消息没?”
岑期看徐丰瑞,徐丰瑞摸脑袋,把手机递给他,很严肃的:“你自己看。”
陈柯在找不到人后第一时间申请调监控,所幸监控真正无死角,在停车场一个小偏僻的地方看到了阮厌下班回家的身影。
晚上十点二十二,她从停车场路过,被一名男人拦下,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阮厌跟着他走了大概五六米,突然停下往后跑,随后另一个男人出来,拿毛巾捂着她的嘴,把她往车上拽。
阮厌一直在剧烈挣扎,拿手推,拿脚踹,但她很难抵得过两个成年人的力量,一直被拖着进了辆白色斯柯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