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开完会不聚餐,应该马上就能赶回来。”何其稍感抱歉,“理论上说,‘巢穴’这里应该有更多人保护您的……”
“去吧去吧。”白蓁摘下帽子和墨镜随意地丢在茶几上,走向卧室,“我去睡会儿。”
待到锁体完全扣入的清脆声音响起,白蓁利落地从手包里掏出两部手机,然后将手包放在沙发的显眼位置,其中一台老款小手机上,陌生的号码发来两个字的讯息——“小心”。她将自己的智能机放在茶几上,脱下高跟鞋放在玄关过道上,将鞋柜打开,里面的鞋子并不多,好歹还有那么几双,全被她拿了出来,散乱地扔在玄关。
玄关在卧室移门那一侧用一道窄屏风做了隔断,白蓁后退到沙发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家具,最后大力地拉开连同卧室的折迭门,将里面一台比她稍矮一些实木柜推到了屏风的旁边,幸而地板足够平滑,否则推个柜子就消耗大半体力也太得不偿失了。
白蓁脱掉了身上飘逸的裙子,扔在沙发上,与黑色雪纺裙不搭调的是,她里面穿着黑色的运动贴身背心和短裤,仿佛有备而来。
她深吸一口气,进入卧室,扭开台灯,拉开衣柜门,找到保险柜,果然里面是一把带消音器的手枪,她拿出手枪,打开弹匣确认满匣合上,然后将它别在腰间……
白蓁并不认为范徵预料到了她今晚会有危险,否则以他的性格绝不会让白蓁陷入险境;但也不排除一种可能性:他希望在保证她安全的情况下,用可控制的损害来换取更大的利益,比如将出手冒犯之人推入不义的陷阱。
后一种行为明显是头脑派的风格,白蓁会做,范徵不会,这也许就是她如此亲近他的缘由。
一番布置之后,残照退出天幕,将苍穹交给星与月,白蓁扭开了吧台的一盏灯和卧室的一盏昏暗台灯,确认玄关后的柜子在阴影内,转身进入淋浴房,将进门后不久就开始用制冰机还有吧台冰柜里的存货制作的一桶冰水从自己的头上浇下。白蓁咬紧牙关,还是禁不住打起了寒战,她迅速擦干身体,走进冷气大开的客厅,灵活地攀爬上柜子,将自己挤在玄关视觉死角的阴影中,小手机放在身边随时准备拨通电话……
夜幕降临,叶瑜不知为何有些坐立难安,这份紧张并不是源于嫉妒,难道是主人遇到了危险?正当他犹豫是否应该拨通她的电话时,客房电话响了起来……
“进入‘巢穴’。”宽大的会议桌上,坐在五代头目右边下手第叁位的直系会长默默地将手机放回自己的西装裤兜里。
临时会议接近尾声,接收到信息的直系会长用打听八卦的语气问坐在会议桌末位的范徵:“听说老九最近开窍了,找了个大美人。”
会议桌上的另外九个人,或疑惑、或了然、或无动于衷,范徵闻言心中一沉,向他发问的直系会长控制着“方舟”的煤炭供应,他认识来兰岛做大笔单子的所有煤炭商人,不可能打听不到白蓁的身份……
“巢穴”现在的守卫并不多,小猫!
“尹会长……”范徵微笑着,放在桌下的左手紧紧攥拳。
“不要紧张嘛,食色性也。不如说,老兄我终于松了口气,原来老弟还是有需求的。”尹会长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虽长着一张看起来狡猾的脸,实际上他年轻时还是个看不起头脑派的狂热武斗派。
所谓的需求,必然不是性方面的,而是能源,在场所有人都能理解这一点。
为了不让尹会长把话题深入下去,拖延时间,范徵不得不装傻:“宁缺毋滥,我果然还是喜欢本土的美人……”
“这位本土的美人来头似乎不小啊……”尹会长不打算让范徵糊弄过去,同时也是为潜入“巢穴”的两名暗杀者争取时间,他必须得到那头的确切回复才能放心。
叶瑜接起客房电话,是前台打来的,说有一位诸葛先生有急事,叶瑜的心一下提了起来,诸葛思廷时隔一个月再次前往兰岛,绝不是为了见白蓁这么简单,恐怕是主人真遇到了危险。“告诉他,我马上来!”叶瑜抓过茶几上的手机,冲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