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釉翻了个白眼,“姐姐,你是嫌自己活得不够坎坷吗?那白眼狼的主意你都敢打?”
卞松月刚刚是病急乱投医,这会儿也觉得方才说的话不靠谱,她问凌云釉,“你那儿有可以把人迷晕的药吗?”
凌云釉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纸包,“蒙汗药,你想干嘛?”
卞松月接过来,“我去碰碰运气。”
说完,就走了。
凌云釉任她折腾,自己坐到屋檐下的红木椅上烦得抓头发,实在想不出好办法,她站起来打算去找卞松月,可这会儿人早跑没影了。
她走出内院,环绕四周,岔路太多,也不知道是往哪个方向去了。
卞松月可没考虑到凌云釉,她这会儿正高兴着呢?长生天保佑,竟然真让她遇到一个长得好看的男人。
阿妈说中原男子惯会打扮自己,确实不假:中原的词汇她知道得不多,不大会形容,只觉得迎面而来的男子穿着贵气,腰上挂着的那枚红色的石头和他的衣服怪搭的。
如果凌云釉在,就知道在枭阁中能佩戴红山玉龙的,一定不会是寻常身份。
卞松月不知道,所以她把这个男人当作了猎物,准备迷晕他以后,将他送给林教头交换和桃花源有关的讯息。
“哎哟!”她放软腰肢,扑在一侧的彼岸花花丛里,她的一袭红衣仿佛置身于赤红的火海中,卞松月不知道,她这一刻的情态比方才对着林教头搔首弄姿时要迷人得多。
这一声果然引来了白晋的注目,他走过去对着卞松月伸出手,温声问,“姑娘没事吧?”
卞松月抬起头,眼尾轻轻挑起,嘴唇微张,水润的眸子里夹着千万道柔光,她与白晋四目相对,忽然脑中一片空白,她张了张嘴,忘了准备好的说辞,苦恼得咬咬下唇。
她是准备说什么来着?
看着这个迷糊的美貌姑娘,白晋失笑,“是摔着头了吗?来,先起来。”
卞松月从没听过这么温柔的声音,把手递给他,被他拉着站稳后,忍不住张大眼睛盯着白晋的脸看。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送给林教头那莽夫,实在是可惜。
凌云釉躲在远处的假山背后,苦闷得要命,这妞怎么随便一碰就能碰到一个惹不起的人?
卞松月那色眯眯的样子实在是没眼看,接下来她要做的事凌云釉是不忍心看,只求她的长生天保佑她别被白晋一掌给拍死了。
她无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踩到一个软趴趴的东西,从地上传来一声闷哼,“你是想踩死小爷。”
假山这边黑黢黢的,忽然冒出这么一个声音,差点把凌云釉吓得尖叫起来,一双手及时伸过来捂住了她的嘴,把尖叫声堵了回去,“闭嘴,被白晋发现你就等着和小爷一起去见阎王吧!”
凌云釉认得这个声音。
遇到池正那日,她把天蚕佩掉在了槐树下,回去找时遇到了墨昀,当时坐在墨昀身边的男子就是眼前这位。
她轻轻拍了下捂在她嘴上的手,徐飞白确认她不会再尖叫才把手移开。
“怎么是你?”显然,徐飞白也认出了她。
“墨昀在遇到你那天被人伤得半死不活,小爷遇到你也没好到哪儿去,你是扫把星转世来的吗?”
隐约有血腥味传入鼻息,徐飞白说话时又不像是正常压低声音,明显感觉到他的气息很弱,十有八九是受了伤。
凌云釉犹豫了下,问,“那位白大人,是你的死敌吧?他如果发现了你,可能会直接除掉你是不是?”
徐飞白扯下一截衣服上的布料裹住腿上的伤口,“你知道的不少。”
凌云釉往卞松月那边看了两眼,两人还在说着话,她坐到徐飞白旁边,“反正这会儿走不了,大人一个人坐着也是无聊,不如我陪你聊会儿天消磨消磨时间?”
徐飞白流了不少血,他腿上中了毒箭,毒液正一点一点麻痹他的经,意识在一点一点褪去,他不能晕倒在这里,若是被白晋的人发现他中了毒,难免会牵扯到墨昀。
他用手肘借力撑起身子,往上靠了靠,“来吧!想聊什么?”
凌云釉在心底窃喜——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见。
“我们就先聊聊桃花源吧,大人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