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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绷的,警惕的,防范的,一览无余,毫不遮掩,在少年漂亮的脸上层层浮现。
就算是吃醋,这个反应,会不会太过了?
下一刻他抬起头,又在符虞脸上扫了一圈。
惴惴不安的脸。
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
陆尧扣住了晏轻的手腕,手指慢慢收紧。
但是怎么可能一点异常都没有。
这村子中的活人就剩下了这么两个,符兰如今不见踪影,来往的就剩下了她一个人。她身上的秘密太多了。村民离失踪,下落不明,村子中却还维持着这么一个安静祥和的表象,如果不是半点生气都没有,走在路上甚至不会觉得有异。
“……”陆尧的手顺势往下滑,迎着符虞惋惜的目光,把晏轻的手攥紧在了手心,“那就有缘再见吧。”
他一边牵着晏轻往外走,一边皮笑肉不笑,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情,晏轻?”
晏轻闻言侧过头,刚好挡住陆尧的视线。如果时间能够在此时静止,这会是一副非常戏剧化的场景,狭窄的青石板小路上,三个人呈了一条不平整的直线,符虞紧张的后退,想给他们让开路,晏轻站在中间,恰好把他跟陆尧完全隔开。
两人跟符虞擦肩而过的时候,这个姑娘忽然极轻极轻的‘啊’了一声。
陆尧停住脚步,越过晏轻看了过去。
他看见符虞不易察觉的低下了眼睛,视线锁在了他们的鞋子上。
鞋子……
她问:“您脚上的泥,是哪儿来的呢?”
青石板的边缘生有青苔,大小不一的缝隙中溢出水来,泥土有,但掺了水后并不明显,沾染在鞋裤上,也只是颜色较深的水渍而已。
而他们一路走来,不仅鞋子边缘带着成小块的泥土,身后的青石板上也留有非常明显的痕迹。
是在小山坡上踩的。
在一个地方扎深了根,一眼就能看出这些微妙的不同。院子的土常年施肥浇粪,一般是黑棕色,土质都比山上的要绵软;山坡上长满野草,粗粝乱石掺杂在其中,泥土往往黄而疏松。
——她知道他们去过坟场了。
“抱歉,我们……”陆尧有些不好意思,对面符虞的脸色倏然改变,阴雨迅速笼罩了她的面孔,像是下一刻就要落下倾盆大雨,阴沉得可怕,白皙的手指戳在竹篮边缘的毛刺上,沁出来了一滴血——
这一滴颜色极深的血迅速顺着晒干的竹条滑落,晏轻猛地抬起头,伸出手,直接扣向了符虞的脖子。——意料之中,却来得太过突然,陆尧早有防备,伸手拉了他一把,表情陡然严肃了起来,明知故问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动什么手!”
他话音未落,符虞紧跟着后撤一步,嗖的从篮子中抽出来了一把骨匕,在指尖灵活转动一圈儿,对着晏轻的眼睛就扎了下去!火光电石间陆尧的手在半空转了一个弯儿,直接抵在了那把匕首上。令人牙酸的声音陡然响起,血肉撕裂间他一脚踹在了符虞的小腹上,顺手把晏轻护在身后,“干什么?!”
狭窄的小路上,篱笆下堆着木箱,符虞后撤一步,下一刻再次俯身冲了上来,陆尧不想伤她,毕竟是他们贸然前往坟场在先,然而符虞身手太过敏建,一手抓着匕首,另一只手指甲暴突,五指弯曲,阴狠毒辣,专门冲着人眼珠子去!
陆尧被她割伤的手臂一阵刺痛,眼前竟然发黑,他咬牙想要抵抗,步伐却不自觉的虚浮了起来,晏轻一把扶住他,抬脚将冲上来的符虞踹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