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去吧,”顾寒扔下一句。
往北草木渐稀,往南则愈发繁盛。顾寒往南,祁越往北,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慕云思走得慢,也并不着急,更像是去游山玩水。祁越因为顾寒无所谓的态度耿耿于怀,置气不已。他不知道顾寒在他下山的那日去了苍梧,只与慕云思闲庭信步似的,从草木丰润的上庸到黄沙纷纷的朔方,便用了三日。
这三日里,顾寒与唐昭日夜兼程赶到了苍梧,潮湿的白雾弥漫,手臂粗细的青藤从遮天蔽日的树林中垂下,缠绕在厚重不辨年纪的断壁残垣上。来路分明,前路错杂丛生。
“照这般走法,到极北的月庭,大约要用九日,”慕云思道。
祁越对着路边的景色看得着迷,随意地点头应了。
“你不着急?”慕云思笑道,“我早先约你来,你可是几次都忙得没空。”
祁越没在心里把顾寒的样貌想全,只想了个白虹的剑尖,便把它赶出了脑海:“云思不着急,我当然也不着急。左右要那雪蚕丝的不是我。”
“那我若是说想在那里住上一段时候呢,你也陪着我?”慕云思又道。
“要是住上一段才能找到那雪蚕丝,我也没得选,”祁越不假思索。
走过一段风沙路,慕云思才道:“你只想还了我那一把雪蚕丝的琴弦,好不欠我什么,是么?”他问出去,却又不待祁越说话,便道:“别回答。”
祁越微微侧目,但没放在心上。他走得离上庸越远,赌气消得越多,此时在心中也只剩下一把琴弦大小了。
往北,天愈发冷,不分季节的阴冷把枯草浸得凉透,一把细沙也干燥得发沉。此时又过三日,祁越与慕云思刚涉过一条发黄的河水。
祁越呼了几口气。他开始想,只去一趟便要用许多日,再回来,真是要用很多天。要是他想,也可以与顾寒传个信,但顾寒既没有问候的意思,他传回去,好像是专门为了要顾寒注意他,还是算了。
“此地是怀朔,”慕云思稍稍休息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来一个故事,你要不要听?”
“跟这里有关吗?”祁越把目光从河面上收回来。
慕云思摇头:“没有,只是跟河水有关。是说一个姑娘在岸边徘徊,惦记起在河另一边的心上人。希望心上人能趁着河水没结冰,快些来迎娶她,等到结冰就来不及了。”
祁越笑起来:“她既然盼着,直接一纸书信……”他说到这里,忽顿住不吭声了。书信二字又触到自己的烦心事,有些懊恼。
慕云思并不知他的心思,只笑道:“有时当面言说仍不能如意,何况是隔了纸片墨汁呢?”他说是说了,也清楚这话祁越仍不懂。
祁越却想到之前跟顾寒对面吵架,心绪又重了起来。
此时顾寒与唐昭在苍梧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