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面上早一片涨红。
他微微地侧过脸,以示绝不认同这样的物件,但眼角又慢慢地瞟,先是瞄见雕花的多宝阁,又见到绕着的乌发,再往下是裸着的皮肤。那画不算大,但描的太过精细。
祁越这般看了几眼,便又把那册子拖到自己眼前。不就是一本小画册,自己难道多看几眼就能失了定力?忽然涌上这念头,祁越忽面色落下来,丝毫不见失措地拎着那本画册,从头翻到了尾。
他自觉也没有因此心生杂念,可见有些规矩毫无道理,完全是为了叫人讨厌它。
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最开始的羞耻与秘感荡然无存,祁越甚至觉得那画面上人物身体线条画的扭曲,毫无美感。
不过如此嘛。
祁越甩手把这册子扔到了桌上,刚要爬上床,又觉得面上凉腻,沾着汗水似的,便去院中打水洗脸。
天色刚抹黑,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祁越在清零透明的水中洗手,掬水扑到脸上,清爽了许多。他抬起头时,刚好看见对面人影回屋,白衣在夜色里竟生出些单薄之感。那屋门关上,暖黄的光从门窗透出来,祁越才回,拿衣袖胡乱地抹了脸上的水珠。
他吹灭烛火将歇息前,站了一会儿,又拿起那本册子,塞进了书案上的卷册摞里。这才把烛火熄灭,爬上床休息。
睁眼醒来时,刚过三更。祁越身上出了一层薄汗,笼着皮肤,让他闷得有些透不过气。翻身掀开被褥,腿根竟觉得湿腻一片,贴着皮肤,清晰到无处遁形。
祁越掀被褥的胳膊停在空中,身体僵硬。他忽然狠狠摔了被子,下床点着了烛火。薄衣贴在肌肤上,还粘着汗水,走动间更觉腿间异样触感。祁越厌恶得都不想低头看一眼,伸手扯过搭在椅子上的外衫,匆忙地披上,又换下脏了的亵裤。
到院中劈头浇下一桶冷水,祁越便松了木桶。木桶带着长长的绳子砸进水井里,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祁越胸膛起伏着,紧紧攥着手心。不自觉地朝对面看一样,又立时转过身。
方才残余的梦境还是如此清晰,挥之不去。
他在梦里与他的师兄云雨纠缠,做那画册上一般的难堪之事。顾寒一张冷霜似的脸沾了情欲,眼角微红,竟是无法想象的艳色。
这算是什么?
不过是临睡前看见了顾寒的身影,难道自己心里,竟然对师兄有这样不堪的想法吗?
祁越怒气没法平歇,又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他站了半天,双腿发麻。再无睡意,祁越扭头回屋提着剑便翻出了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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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想去院后的树林里,但一想到白日里那里钻进去一条毛毛虫,便立即掉头。夜深露重,祁越衣裳下摆被沾得湿漉漉的,再想方才的惊梦,越想越不可思议,简直乱七八糟。
只是个梦而已,他睡觉前看了那本册子,又碰巧见到顾寒,才有这样的梦。祁越这样安慰自己。反复想了几遍,清凉的空气吸进肺腑里,叫他清醒了许多。
确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祁越又对自己说了一遍。
晨早练剑时,顾寒没出现。祁越莫名其妙地松了老大一口气。桑落落倒有些愁。她平常总会开什么玩笑逗祁越,但今日罕见的文静。晨练结束后,桑落落又叫住了祁越:“你平时是不是老去院子后面树林里?”
祁越有些心虚,但他从没在那里见过第二个人,自觉桑落落应该不会知道那什么图册的事,便极为自然道:“是啊。”
“那你昨天去了吗?”桑落落突然也变得十分自然。
“……去了,”祁越迟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