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m市的天空缓缓升起一轮圆月。
奔波了一天的人们,终于可以回家休憩,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喧嚣渐渐消失不见,直到月上树梢,大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只有野猫野狗偶尔在树间,庭院间穿梭。
禧龙的顶楼,靠近东边的位置,灯光通明。
禧龙的员工都知道,那是总裁的办公室,此刻,宽敞的空间内,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偶尔传来键盘的敲击声。
关士岩的左手边放着处理好的文件,右手边则是烟灰缸。
此刻里面留有七八根烟蒂,男人手指间夹着的香烟,燃了半根,冒着丝丝缕缕的白烟,他的眼睛紧盯着液晶屏,偶尔吸上一口。
想来,他已经持续工作了很久。
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露出一丝浅笑。
但笑纹并未维持多久,他收敛了心,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而后从大班台后起身,走到酒柜前,拿了一只高脚杯。
一边倒酒,一边朝窗外瞄了一眼。
对面是某公司的办公大楼,此刻黑漆漆一片,他放下酒瓶,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时间恰好停在九点的位置。
男人眉梢轻扬,暗忖时间过得飞快。
右手擒着杯颈,他慢慢踱步到沙发前坐定,顺势倚在靠背上,浅浅的抿了一点红酒:倒的随意,所以并不清楚年份。
他咂了咂舌,猜想这是九几年的红酒。
他并不爱烟,也不嗜酒,但这些个玩意儿却不缺,每年都会从国外采购回来一批,一是为了招待客人,再有自己享受。
说是享受,却是极有分寸的,浅尝辄止。
酒喝了掉一半,他将高脚杯放在桌子上,跟着拿过茶几上的私人手机,一边拨电话,一边翘起了二郎腿。
那边很快接通,一把温柔的嗓音传来。
“喂,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元秋嗔怪着打趣。
两人多久没见了?大概月余,期间她打过电话,可说不上几句话,就会被打断:他的事情总是很多。
她只好安奈着失望的情绪,挂断电话。
男人嘴角微微翘起。
“我刚从k市回来,你有什么不满吗?”他促狭道。
那边顿了几秒,很快声音里带着几丝欣喜,女人咯咯的笑出声来:“算你有良心。”接着关切道:“那边的事办的怎么样?”
男人虚应着。
“还算顺利!”他不想多说,径直的问道:“我想请你吃夜宵,不知道肯不肯赏光?”
女人仍是在笑,轻巧的答应下来。
“那好,三十分钟后,我在楼下等你。”话音刚落,关士岩收了线。
他将桌子上的红酒一饮而尽,随即拿起了公文包走出了办公室,顺着长廊来到了另一侧的娱乐区。
在此处有一间休息室,里面有备用的衣物。
男人选了套米白的休闲装,在穿衣镜前整了整衣领,很快下了楼,司机一直在楼下,看他走来,利落的打开车门。
关士岩长腿一迈跨坐进去。
禧龙的门前有两排停车位,平日还算够用,一旦碰上年节,就有些不足,所以就会启用地下停车场。
停车场很大,有专用区域停着总裁的座驾。
无论何时,男人的车进出这里都会畅通无阻,在出口处有保安打开横栏,车子很快驶进主道,融入车流当中。
夜晚的m市,九点多钟,城市的喧嚣已然沉淀下来。
男人打开车窗,微风倒灌进来,吹乱了额前的发丝,他下意识的撩了下前面刘海,发现已然有些长了。
他喜欢板寸,但这种发型,会将脸微微拉长,看上去有些肃然,带了几分匪气。
后来他将发头微微留长了几寸,但鬓角位置仍剃得很短很干净,多少增添了斯文气,如此更为适合他。
毕竟他现在正在转型期,虽不是一朝一夕能拎得清,但将来势必要漂白。
不过,这话说来容易,做起来着实不易。
拇指和食指捏住一缕头发,从发根一直顺着发丝,他眼睛向上翻,几乎能看到发尖,这让他心生不悦。
他在k市呆了一个月,这头发没人打理。
如今这番光景,着实令他混不自在,心想着明天要到私人美发室的店里修剪一番。
松开头发,男人扭头看向窗外,恰好看到南湖,不禁心口微热,因为在前方便是他正在新建的别墅。
树木葱郁,只能从缝隙中隐约瞧见建筑物的轮廓。
车速很快,他只来得及瞅上几眼,不禁有些意犹未尽,遂拿起手机给私人助理打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有了回应。
助理是从国外回来的专业人才,做事谨慎精明。
他的手机是二十四小时开机,几乎可以说随传随到。
关士岩问起了工程进度,那边详细的汇报一干事宜,并表示两个月后,别墅肯定会完工。
男人并不着急,他现在住的也是大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