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令是飞花令。第二令是女儿令,接不上来的就算是输了,还要罚酒三杯,留到最后的为今日的魁首。”姑姑在游戏开始前简单说了下规则。
飞花令和女儿令,往日在诗会、游园会也经常玩,因此贵女们并不觉得新鲜。
这时姑姑又道:“为了增加趣味,飞花令需要用上一个人的最后一字,作为自己的开头接令,而女儿令则相反。”
众人大惊,开始议论纷纷,这哪是增加趣味,分明是增加难度啊。
燕行却乐了,“倒是与姐姐想的一致,如今提高了难度,我便不用藏拙了。”
这个规则极为考验才学和反应,一时之间,文采斐然的世子贵女都成了香饽饽。沈世安在婉拒几名贵女的好意后,瞧见了独自一人的秋玉恒,便吩咐宫娥将自己的意思带到。
秋玉恒不学无术之名世人皆知,自然无人想与他一队,如今听到沈世安的请求后,不由惊讶,而后也无所谓的答应了下来。
有太监敲了响锣,宣布游戏开始。
太子与公主也下场来到花园中央,因此撤了先前的酒桌,位置也重新安排,十几张半米高的酒桌摆成了一个口字型,众人携着自己的搭档,重新落座。
巧的是,太子的位置就在燕云歌的正对面,一抬眼,对面人的情举止皆在眼皮底下。
燕云歌淡淡地一笑,眼放肆地打量起这位人称品性高洁、志不在朝堂的无为太子。
就长相而言,无疑是出众的。在场的世子郎君个个风流毓秀,但唯他担得起玉面郎君四个字。
除了身份的加持,那眉宇间的尊贵和傲气,也实在耀眼夺目。
她唇角有笑意,却是没到眼底。
这个太子,要么是真的无为,要么就和她是一类人。
无心无情,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那一类人。
众多贵女也是第一次看见太子,纷纷红了脸蛋。再看四皇子、八皇子也在人群之中,都是人中之龙,一时之间眼睛都看不过来。
再加上燕家姐弟,沈家兄弟,今日的这场行酒令,可以说拿不到魁首也值得一来。
燕云歌注意到太子也在打量自己,便收了视线低头品酒。
行酒令很快便开始了,飞花令,自然以花起头。
一阵击鼓传花之后,这第一令竟由秋玉恒那桌开始。
只见秋玉恒将花环递给沈世安,示意由他答题,沈世安也没多想,开口就道:“花开时节动京城。”
沈世安旁边就是燕行,他将花环传给燕行。
燕行略一思量,脱口说道:“城寒月晓驰思深,江上青草为谁绿。”
果然是有点墨水。燕云歌微笑着,赞了一句,“看来我今天只要坐着就行了。”
她笑起来,面容更显妩媚,特别是那双含笑带情的桃眼,不管有意无意,朝人看上一眼,便能让人自己在心头开出花来。
沈世安都愣了一下,更别提原本就爱慕着她的燕行,他脑海里只想着,姐姐这眉目,就是无情也动人。
太子淡淡看了燕云歌一眼,眸色深沉,不见声色。
带绿的诗句可就多了,不得不说,便宜了下面要接令的朱娉婷。
“绿波平幔带花流。”她道。
……
飞花令虽然提高了难度,但是对经常开诗会、花会的贵女们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事情,因此前面几轮根本淘汰不了几人。
就连太子也觉得这样太慢了,特意说了一句比较生僻的诗:“城东城西旧居处,城里飞花乱如絮。”
可怜了下一位贵女,支吾了半天没有接上,不得以自罚了三杯,甘愿认输。
“絮扑白头条拂面,使君无计奈春何。”接话的也是沈家的公子,沈沉璧。
很快又轮到了秋玉恒,他挑起不屑的嘴角,自顾喝着酒。沈世安根本不用他开口,便主动接了下一句:“何似玉堂裁花罢,月斜鳷鹊漏沈沈。”
他念完还得意地看了燕行一眼,沈字可不好接,还要带有花意春意,就更难了。
燕行却是想也没想的接道:“沈沈伴春梦,寂寂侍华堂。”
此言一出,众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多了佩服。燕行却只在意燕云歌的看法,见她温柔地颔首,眼暖绵柔和,顿时觉得曾经的勤苦好学都是值得的。
太子的表情有了些微的变化,一旁的华阳公主也露出了好的情,“哥哥,他这诗对的好么?”
太子低声道:“极好。”
华阳点点头,不由多看了燕行几眼。
……
托太子有心为难所赐,这一轮下来竟然淘汰了六组。又过了一轮,在场的十几组,转眼就剩下五组。
分别是太子和华阳,燕行和燕云歌,秋玉恒和沈世安,以及朱娉婷和四皇子,沈沉璧与八皇子。
朱娉婷早知燕行文采好,熟记的诗文肯定不少,但没想到他能凭一己之力就成功晋级,不由羡慕起他那个姐姐,近十几轮下来一句诗不用说,占尽了便宜。
不过人家是姐弟,弟弟帮着姐姐没什么话好说。反观秋玉恒才是不知道走了什么好运,与沈家三公子一组,也是一句话都没说,留到了现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