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妩几日前已将不回燕国的决定告知燕使,如今只等着燕国那边收到信,看有什么反应再做打算。
手上的伤口并不深,涂上药后也好了许多,但她却以此为借口不肯再碰利刃。
“王,妾不想摸剑。”穆远提剑看她,似乎要用眼把她盯死在一处。
“这便不敢碰了,下回秋狝还不去?”齐国男女自幼摸刀舞剑,没见过受点伤就不再碰剑的人。
“下回练骑马射箭,用不着摸这个。”
“你可知精通马术骑射要多久?”就她这身手,现在开始练都不嫌早。
夏妩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知他怎么想,笑道:“不就两个月,王若是舍不得妾,把妾塞到袍子里带走啊。”
她身子越发娇弱,嘴巴却越来越会噎人。
穆远近来发现自己越发难以压制她,又不知如何应对,一时咽不下这口气,拉着她要教她骑马。
穆远有一匹名为“霜雪”的羽白马匹,胸窄背长,雄壮威武,是他特意从哈苏克草原带到京城的。此时霜雪连跑带跳地踏着圈,长鬓在空中飞舞,喜悦地奔向主人。
夏妩没骑过马,更没见过那么高大的马匹,好的要摸马儿的脖子,那马却龇牙吹鼻子,不叫她碰。
“王,快抱妾上去,妾要骑它。”夏妩难得求穆远做什么,穆远自然扯着马绳训了霜雪几句,就托着夏妩上马。
马儿踱着四蹄抖着脖子,一副气样,却不敢将夏妩甩下背。
穆远见她坐稳,亦翻身上马,从后抱住夏妩。
“王干嘛上来,瞧把它累的,喘的厉害。”
“这可不是累的。”霜雪不喜夏妩骑它,才这番愤怒。
宫中马场除了穆远和夏妩,还有几个练习马术的王妃。穆远执意来此,有心要让她看看“竞争者们”多么努力,她则是多么懈怠,殊不知她如今这番样子,已经是被穆深“教育”过的。
但此时这番景象,落在旁人眼里可不是敲打夏妩的意思。
苏日娜跨着她那匹枣红母马,背着箭囊,不可思议地望着马场的另一端。
穆深正指出她骑射时应当注意的地方,见她手中弓箭渐渐低垂,也不由回头张望。
那是王兄最珍爱的“霜雪”。是由王兄亲手接生、喂养长大的,从不叫旁人触碰,也不叫人骑乘。他幼时背着王兄骑过一次,才扒着马脖子翘腿上去,便被霜雪怒颠下来,差点摔断脊背。王兄得知后抽了他和霜雪各二十鞭子,一根三指粗的牛皮编花长鞭,轮流抽,人和牲畜的鲜血交织在一起,在空中散成碎花。后来便是他不再想骑它,它看见他时就躲得老远。
如今倒好,霜雪那平滑如尾羽、只被王兄坐压过的背脊,又驮起了另一人的重量。
“怎么会……”苏日娜有些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