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
“会不会伤到她?”白虎担忧的看着苍龙施法。
“不会的,她正睡着呢。”玄武替她接了话。
“尊上还要多久才能醒来?”
“说不好,要看他自己的意识,若不是他的元留在望舒妹子的体内,起码还得几千年,现在我们用魂引法将他的元抽出来,估计就在这几十年了。”苍龙收了法,擦擦额际的汗。
“几十年啊?”白虎一脸绝望的看着她们俩,“怕是望舒妹子和别人都生出一堆孩子了。”
玄武拍拍她,“尊上要的是她活着。”
“哎”白虎蹲在归墟旁,扬天长叹。
“公主,你去劝劝王母吧,她今日发了好大的脾气。”几个小仙娥围着常曦。
“何事发火?”
“还不是东海那边的鲛人。”
自上次玄秀的事后,常曦就没去给王母请过安,她觉得羞愧,又怕母亲难做,故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宫里闲逛。
还未走到议事殿,常曦就看见里面金光四射,她赶紧小跑进去。只见地上齐刷刷跪了几十人,皆被“天罗地网”压住,面色痛苦不堪。
“母亲”常曦赶紧上前制止了她暴虐的法术。“这些鲛人生来柔弱,您别与他们生气。”
西王母一看是常曦,便收了手里的法术,“今日怎么想着来见我了?”
“孩儿想念母亲。”她腼腆的笑笑。
“鬼机灵”王母点了点她的鼻子。
“母亲为何动怒啊?”
“还不是因为鲛人办事不利,鲛绡本就稀少,前些年与他们族长定了数十匹约定今日送来,谁知他们居然只拿来一匹,简直未将我昆仑放在眼里。”
“母亲,鲛绡没有我们可以寻其他丝帛替代啊,伤了他们事小,若是因着他们的事情让母亲不开心,父君怕是会心疼呢。”
王母心里一暖,“常曦啊,你心肠太软,若放在平日,我也不会生气,可这数十匹鲛绡是为你备下的嫁妆,我如何能轻易饶恕他们。”
“那儿臣便多陪母亲几年再嫁呗。”常曦吐了吐舌头。
西王母将她搂进怀里,悄悄在她的耳边说道,“自延维罚玄秀闭关后,便日日缠着你,若哪一日你有了身子,怎可再拖。”
“母亲,您,您怎么说这样的话。”常曦羞红了脸。
西王母皱了皱眉,她自然不知前世望舒的孩子是岱屿的,满以为那时失掉的是延维的骨肉,今次比谁都关注她的肚子,隔几日就问延维,生怕再有意外。
“那,常曦答应母亲便是。今日,母亲便饶了这些鲛人吧。”
“那就看在常曦的份上,算了吧。”西王母朝跪着的一众人挥了挥手。
常曦微笑着朝他们看去,只见那几个族长纷纷朝她跪拜。其中,有一个长相俊俏的女子,脖子上戴着一串与鲛人的装扮格格不入的骨牙项坠,晃的她一阵目眩。
“母亲,”她扯了扯王母的袖子,“儿臣喜欢那个女子,不如,让她和儿臣说说鲛人的故事,好不好?”
王母扫了那几个女子一眼,将她们的原形一一验视,才放心说道,“去吧。”
“谢母亲。”
那陌生的鲛人女子战战兢兢的跟在一众仙娥的身后,随她们一起来到常曦的寝殿。
数十个仙娥见她诚惶诚恐,便安抚道,“你别怕,我们公主是这世上最和气温柔的人,问你什么,你照实回答便是,她不会为难你。”
“是。”她看着自己身上朴实破旧的衣物又看了看常曦身上华贵的鲛绡,心里一阵刺痛。
常曦也未端着昆仑公主的身份,牵起她的手,只见她手指尖都是被磨破的皮,拇指与食指处还有一些厚重的茧,不觉惊异,“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主的话,小人叫阿宓。”
“阿宓是吗?抬起头来。”
被唤作阿宓的鲛人女子缓缓抬头,她脖子上的那一抹骨牙项坠摇曳发光。
“你脖子上的项坠,是何来头?可否说与我听听?”常曦很好自己为何在意项坠。
“启禀公主,这是小人心爱之人赠与的婚嫁之物。”
“想必阿宓的心上人也是心灵手巧之人,这骨牙项坠打造起来不会简单。”
“回公主的话,确实如此。”
“阿宓,你且说说你与他相识相恋的过往就好。”几个仙娥也很感兴趣的簇拥着她。
“好吧。”
故事很是平凡,无非是阿宓救了一名陌生的男子,与他相恋,但碍于他异族的身份,族内众人万般阻挠,此时族长已将她许配给他人,不日便要完婚。
她边说边流眼泪,鲛人之泪不溶于任何物质,滴泪成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