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飞烟!”
她一怔,唐奕同6年以来,第一次完整的叫师妹名字。
“很多话是不能乱讲的!这关系到你,也关系到恩师--”如果当真如此,唐奕同不知道还该不该称呼白浩宏为恩师:“就算我不信你,我也相信师父,这种乱伦坏了纲常的事情,他老人家怎么可能?”
穆飞烟仿佛穿越波涛汹涌的大海,终于游回一般,一分钟后反而释然。
北宸国的男人们,将纳妾时都会流露出,在原配那里找不到温暖,感受不到爱与理解云云,他们很孤独的话语。穆飞烟突然比这些男人更感受到孤独。
因为孤独,倒不感觉到与小和尚云雨的事,有什么对不起大师兄。
他若真介意自己不是处女,不愿与她浪迹天涯继续欢好,大瀑布那里不还有小和尚?
烟儿从篝火前,柴木搭的简陋架子上,取下素袍,披到身上系腰带:“师兄,把老狗押着,我们去会三娘吧。”
秦老头听见又能见三娘,心头虽喜悦上半分,但是妖女听见那袭侮辱她的话,竟没有将他打个半死,让老头升起更多惴惴不安。
“贱女人!!!”
穆飞烟让陡然响起的熟悉嗓音,喝得绑腰带的玉手一僵。
“难怪要我躲去大瀑布那里等你!贱人,为夫不扒了你的皮!”
她的脑袋“嗡”一下子,是小和尚!她身边还并肩站着,用狐疑而犀利目光,狠狠剐上自己脸的大师兄。
烟儿深呼吸一口,抬眼四顾张望。
月夜中,风推涌海棠花浪,花香在花海里滚动翻腾,暗处几株树影婆娑,却就是找不见小和尚人影。
“小和尚,你藏在何处啊?怎么来的悄无声息?三师娘呢?你不好好保护她,自顾乱蹿出来做什么?”穆飞烟紧急得几声发问后,黛长的远山眉一瞬间笼上愧色。
唐奕同亦环眼向周遭,遥遥地眺望,压根没有人影。
听得纳闷也更加感到气恼,大掌一把狠捏上烟儿的香肩,指甲向肉内抠得,穆飞烟痛得齿牙一颤栗:“师妹你,几时认识个和尚?”
她不是处子身,刚刚那人声又自称“为夫”。
似喁喁情话的缠绵乐音,这时幽幽咽咽地飘荡开。
“人传欢负情,我自未尝见。三更出门去,始知子夜变。”秦老头研究一辈子八股,早害怕乏味,嗅到有真实戏文将上演,而他也许能在他们的内斗中,找到机会逃跑。忍不住煽风点火,吟罢,还故意唔一声:“吹的是《子夜变歌》,控诉水性杨花的女人啊。”
小和尚眸光冰冷,放下嘴边青叶:“老头儿,算你耳尖,老子在你们头上。”
穆飞烟诧异得朝树上望去,灯下黑的缘故,万没想到他近在咫尺。早看出这个妖精般俊俏的美少年,轻功了得且路子野,分辨不出门派。
他正安然立于树枝,轻盈得仿佛下一场风就能把他吹落在地,双足却不曾踩晃下一片落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