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大绣庄‘锦秀庄’的老板,锦绣庄,顾名思义,自然是以贩卖布匹的店铺,是陈秉在年轻的时候所开设的,到今日已有十几年了,陈家并不是只有锦绣庄这一家铺子,在京城之外的其他地方也是有分铺的,除此之外,这锦绣庄就是京城最大的绸缎庄了,为什么说是京城最呢,那是因为锦绣庄不仅款式最多,花式也是应有尽有,料子是顶级的,也因此很多富贵人家做衣都看好锦绣庄的绸缎,而且每年都会有皇亲贵族的嬷嬷来向锦绣庄进购,这就更加大大提升了锦绣庄的知名度。
陈家不止贩卖布匹,在吃食方面也是大为进步,俗话说的好,这民以食为天,人嘛,这一日三餐,每日是少不了的,有人的地方就要吃饭,说到饭就自然少不了银票,这不,京城的那家‘灏瞒楼’便是陈家的产业,生意自然火爆,甚至有的传闻说,当今圣上每次微服私行这第一个要去的便是那灏瞒楼!
陈家可以说是在陈秉的手中发扬光大的,陈秉是一个很有商业头脑的人,年轻时几乎都在想着怎么赚银子,等到赚够了银子,陈秉也已经过了而立之年,那时的他也没有了年轻时的那种满腔干劲,将铺子都交给手下人去管,而自己就开始享享清福,忙了大半辈子,他也是该好好的犒劳一下,不是吗?陈秉秉持这种想法,纳了几房美妾,整日沉迷于内院,迷恋美色,但也并不是玩物丧志,账簿他还是会看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陈秉有五个妾,膝下三子六女,先不说他的儿子们,长女如今十六,尚未出嫁,虽前来陈家提亲的人比比皆是,但陈秉有些心高气傲,不愿将女儿嫁给这些凡夫俗子,在他的观念里,他的长女长的这么好,嫁给那些庸俗之人,岂不是可惜也?既然要嫁那自然要嫁最好的,最好是那什么王亲贵族之类的。
长女陈如玉,却不像她爹这么想,她觉得与其嫁给那些官老爷做妾,还不如嫁给穷人做妻,陈如玉跟她爹一样,都有些心高气傲,不愿做妾低人一等。
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陈秉当真要她嫁,她能说个不字吗。
陈如玉一想这事就愁眉苦脸,翠丫在一旁见了,很是心疼自家主子,主子因这提亲之事而伤了好久,日渐消瘦,但奈何翠丫只是一介丫鬟,主子的事她又怎能插手。
“小姐,您又在叹气了。”翠丫上前给她斟茶,陈如玉没心情喝茶,摆手佛了。
“听娘说,爹想让我嫁给知府李大人做第四房姨娘。”陈如玉不守舍的开了口。一提起那个李大人,陈如玉就有些抵触,那个李大人的风评她听过,是个已有四十的老头子,长的歪瓜裂枣不说,他还有许多不良嗜好,尤其听说在房事中喜欢虐待妻妾,把妾绑起来然后凌辱,这样的人嫁过去日子能好过吗,陈如玉光是想想都恶寒。
“小姐,您不想嫁吗?”翠丫其实很懂,她明白主子的心情,但很多时候,她都不能与她畅谈。
“当然不想。”陈如玉没有一丝迟疑就说了出来,说完后又再度消沉了下去,“但不想又有何用?爹会顾虑到我的心情吗?呵,反正在他的观念里,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又怎会管我的死活。”
“小姐……”翠丫听主子说的如此悲观,一时也想不出用什么话语来安抚她,只能立在一旁听她诉苦。
陈如玉在这里伤春悲秋之时,而另一边的院子里,却是欢声笑语。
嫣兰园是陈秉的第五个妾叶氏的院子,五姨娘又是陈秉的宠妾,这在府中是公认的事,就算是身为正妻的李氏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五姨娘膝下有一子一女,女儿绘娘只比陈如玉小六岁,但她却出落的亭亭玉立,长的并不比她这个嫡女差,因着她聪明伶俐,所以陈老爷很喜欢这个小女儿。
“娘亲,今儿大街上好热闹呢,究竟是出了何事?”绘娘兴冲冲地对面前的妇人开口道。按照规矩,她应该是不能喊妾为娘的,哪怕是生母,不过如今只有她们母女两人,倒也无需在意这种礼节。
“怎么?你没听你爹说起过吗?这靖安侯续弦一事,早在京中传开了。”叶氏将这事当成了趣闻一样,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可能爹太忙了罢,一时忘了说……”绘娘低声解释道。有关这位靖安侯,绘娘曾听家中的下人们提起过,他因其年轻时曾与先皇出征与南蛮的战争,功绩累累,战功卓着,最终打跑了蛮夷鞑子,先皇凯旋而归之际,加封他侯爵位,赐封号靖安。
叶氏对这番说辞不置可否,转了一个话题道:“对了,绘娘,最近娘不在你身边,你的功课学的怎样了?”
“娘亲,您放心罢,女儿的功课并没有落下,先生教的甚好,前些天先生还夸赞了我呢。”绘娘还算平静的回了这话。
叶氏点了点头,孩子能够如此有上进心,她这做娘亲的理应感到满足,别的,她也不强求什么,只希望在她有生之年,能够看着女儿长大成人,然后嫁人生子。
“娘啊,不指望你能有什么大学问,只希望我儿能够快快乐乐的长大,嫁个老实人,生一对子女,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千万不要像娘这样……”说完这段话叶氏变的有些伤感。年轻的时候,因为家穷,想着有一天能够飞上枝头,所以就做了陈秉的妾,但当时光日渐飞过,这后院的人数是变的越来越多,她才渐渐有些懂的,也许这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虽然陈秉现在也依旧宠她,但他隔三天也会去其他女人的院子,这叶氏的心里还真是不好受。
“娘亲,您别说了,女儿都懂得的。”绘娘握住了叶氏的手,心酸的对她生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