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抽噎噎地摇头。
彷佛刺中了她的要害,她的眼泪更是克制不住地汨汨流出。
「什麽?他不爱你,却对你做出那种事?」
他气愤难平。「我不会饶了他的!」
「尔伦哥哥,不要……」
「他根本不爱你,为什麽你还要护着他?为什麽?」
「我……」
因为……因为她爱他!她爱他啊!
看着她慌乱的情,他吁了口气。「罢了……至少那时的确是他救了你的,忘恩负义的事我知道小红是不会做的……」
「他不爱你是他没有福气,但我依然还是爱你的啊……」
他轻轻地握着她的手。「小红,我知道你对他只是一时的迷恋,我了解的!我不会介意……真的!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让我来照顾你……」
「尔伦哥哥,你……」
「小时候你就说过要嫁给我的啊,你忘了吗?」
他坚定的眼不容置喙。「如果你们相爱,那我会退出成全你们、祝福你们!但他不爱你,他不爱你呀!小红?我怎麽可能放任你在他身边,让他继续欺负你糟蹋你呢?」
「我……」
她简直羞愧的无地自容。「求你……我求求你不要对我那麽好!真的不要对我那麽好……不要……」
他深情地注视着她。「我不对你好,谁要对你好?」
「你……」
虽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让她感动得无以复加。
但她又还能如何?
她深深知道自己早已配不上他了!
「我不值得的……我不值得的……」
「不!」
「你值得!」他笑着吻着她的手。「我清清楚楚的知道你值得……」
是吗?
她——无言。
*
深夜。
在与石尔伦道过别离後,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进入了寒家大门。
有别於以往的作息,至今仍是灯火通明的寒宅似乎隐隐透露出了一股不寻常的躁动。
发生什麽事了吗?
纳闷之际,刘管家正色慌张地朝她而来。「我说念红啊,你究竟是跑哪儿去啦?少爷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他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呢!」
「呃?少爷到现在还没吃?」
她愕然。「那张嫂呢?她……」
「张嫂也拿少爷没办法,根本没人知道少爷究竟是怎麽了!我是一路看着少爷长大的,他从来不曾这样过……」
他老泪纵横。「他的手还受着伤呢!但少爷根本不让任何人碰他,该怎麽办才好啊?要少爷有个什麽三长两短我要怎麽向死去的老爷夫人交待啊……」
念红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刘管家……」
「你去试试吧!只剩下你了……」
刘管家的眼里燃起一丝希望的火焰。「这些日子来都是你在照顾少爷的,或许他会听你的话,或许……或许……」
「好,我……我马上就去!马上就去!」
他拍拍她的肩。「念红,少爷就交给你了!」
「嗯。」
於是她便打起精快速往她再熟悉不过的路线直奔而去。
叩!叩!叩!
「滚!」
房里传来寒逸风一声声发狂的怒吼。「全都给我滚!给我滚!」
「少……少爷……是我!」
房里突然鸦雀无声。
「我是念红,我……我给你端吃的来了!」
她颤抖地吞了口口水。「请问……请问我可以进去吗?」
停顿了约有几秒之久,他便冷冷地开口。「嗯,进来。」
将热腾腾的汤面搁置在桌上後,她一回头便看见寒逸风布满血丝的双眼以及右手指节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少爷,你……你的手……你的手……」
看着那几近见骨的伤势,她豆大的泪珠倏地一颗颗滑落。「为什麽不去看医生?为什麽不让他们帮你擦药?为什麽就非得要让大家都为你一个人担心你才高兴?为什麽?为什麽?」
「医药箱呢?医药箱在哪?」她着急地像只无头苍蝇般在原地打转。
然而,他却冷冷地拉住她。「为什麽这麽晚才回来?你上哪了?」
「什麽?」
她不懂!
为什麽他不关心自己的伤,反而只问她——她上哪了?
难道她上哪了,有比他受伤的手还重要吗?
「回答我!」
看着他强势的态度,她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个受审的犯人。「我……我不想说!」
「你、上、哪、了?」他咬牙切齿地掐住她柔弱的肩。「说!」
「好痛!放开我!好痛……」她挣扎地逃至一角。
倏地,他欺上前就像只敏捷的黑豹般攫住她的手将她困在墙角。「怎麽?你心虚了?因为和你的旧情人做出背叛我的事,所以你不敢承认!是不是?」
「什麽?」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背叛?」
天!他竟然……他竟然用这麽严厉的字眼来指责她?
他凭什麽?
他爱她吗?
他给过她承诺吗?
他以为他是谁?
「我和尔伦哥哥在一起犯罪了吗?他是我的未婚夫,我是他的未婚妻,我们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你……」
砰!
他一拳打在她耳边的墙壁上。「不准!」
「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准任何男人碰你,不准!听见没有?听见没有?」青筋暴露的他此时看来极为骇人。
「不!我不是你的女人……我不是!」她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无惧地瞪着他。「我就快要自由了!尔伦哥哥他说要替我把两佰万还给你,他说他要娶我,他说他要疼我一辈子!他……」
「不准!」
他暴怒地咆哮。「我说不准!不准!不准!」
一个偏头倏地狠狠吻住了她。「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不要碰我……」
她挣扎着。「放开我!走开……」
然,他却更变本加厉地将她压在床上,低沈的嗓音飘忽地在她耳边响起。「我不会放开你的!这辈子你休想从我手里逃走……休想……」
紧接着他便粗暴地扒开她的衣服,放肆而狂妄地吸吮着她。
根本不容许她有丝毫的反抗,彷佛一头宣示领土的野兽般,一连串绵密而激情的吮吻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块块属於他的红色印记。
被慾望冲昏头的他,此时愈加控制不住地只想立刻占有她。
然而,就在嚐到了她一滴滴滑落至脸颊略带有咸味的泪水时,他这才有如被重物敲醒般地猛然一惊。
她……哭了?
注视着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他的心不知怎的倏地为之一紧。
她为什麽要哭?
而他……为何会感到如此难受?
为何在看到她流泪的时候他的心竟彷佛缺少了一块?
不!不对!
这感觉不是他要的,而方才的一切也不是他预期所该发生的!
他不该放任那脱轨的情节一而再再而三的打乱他原先的计画,他不该在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就开始心软,他不该……
但……但为何他却又如此心疼她、在乎她?
为何他方才竟还疯狂的想要她?
猛然惊觉弥漫在胸口那股强烈的异样情绪,依旧散不去的陌生感受促使他立即抛下她仓皇逃离而去。
冰凉的冷水哗啦哗啦地一泄而下,浇在那副发烫的魁伟身躯,他试图想浇熄还残留在体内的熊熊慾火。
他……爱上她了吗?
但她可是仇人的亲生女儿,是他寒逸风锁定要报复的对象,他怎麽可能爱上她?他又怎麽可以爱上她?
不!
他没有!
她不配!
她不过就是替他暖床的玩物罢了!
对!她不过是个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但,真的……真的是这样吗?
为何他却愈来愈无法说服自己了呢?
这时哗啦的水声已霍然停止,只残留些许水珠滴答滴答地落在地面。
体内的狂热已然熄灭,但内心的纷扰却逐渐萌芽茁壮,有如排山倒海般朝他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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